谢镜泊僵在原地。
他无声地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下一刻,却看一个人影先一步闪到燕纾身前。
“错了错了,不是这么叫的大师兄。”
边叙慌张的声音从面前传来。
“我们刚才说的那些只是权宜之计,你并不应叫小师弟……叫小师弟那个……”
他拦在燕纾身前,神情间是难得一见的痛心疾首,莫名有一种……生怕自家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旁边的谢镜泊神情……越发沉默。
边叙此时却顾不上他,只毫不犹豫地拦在两人中间,似乎生怕自己一个看不住,自家好不容易回来的大师兄就又被人拐走了。
燕纾似乎也被边叙这般惊慌的神情吓了一跳。
他眨了眨眼,小声开口:“可是他们都是那样叫的。”
“谁?”边叙咬牙。
他撸起衣袖:“谁教你的这些?是不是松一又在你面前乱说什么了,我现在就去找他们算账——”
他话还没说完,便看面前的人抬起头,定定地望了过来:“你。”
边叙:?
“之前你给我带过来的那些话本子,说让我解闷的。”
燕纾望着他,神情无辜:“那里面就是……这么写的。”
边叙无声地张了张口。
——那些都是他没收的松一的话本子。
他感觉旁边的谢镜泊慢慢转过头,有些复杂的目光落到他身上。
前两日边叙担心燕纾总闷在这里养病无聊,又实在不知十一二岁的“小孩”到底喜欢做什么。
刚好收上来松一每日在学堂上爱不释手的这些小玩意,就干脆一股脑给了燕纾。
“不是,我……”边叙感觉额角生疼,开口想要解释。
但面前的人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歪了歪头,犹豫了一下再次开口:“哦对,那上面说,定了名份便是要叫夫君,若是不这么叫……似乎就叫沾花惹柳,一夜露水情缘?”
边叙一噎,看着面前的人似乎全然不知自己说了什么,神情无辜地抬起头。
“我和九渊,难道是这种关系吗?”
边叙眼前猛然一黑。
他和旁边的谢镜泊同时急速开口:“不是!”
谢镜泊疾步上前,沉着脸径直越过自家四师兄,站到燕纾身前。
边叙一时间都不敢看面前两人的目光,他咬了咬牙倏然转过身。
“我现在就回去检查松一的寝房——”边叙咬牙。
“看看他到底还藏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峰内,莫名遭受无妄之灾的松一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另一边,燕纾收回目光,忽然感觉眼前一暗。
谢镜泊挡在他面前,垂眸望着他,低声开口:“……那些话本子里都是胡乱写的,不可当真。”
他比燕纾大概要高上半头,话音刚落,便看到面前的人抬起眼,似乎好奇般轻轻开口:“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话本里有说过吗?”
周围安静了一瞬。
谢镜泊没有说话,缓缓蹲下身,将面前人已经长过指尖的长袍一点点卷上来。
“……就是你我的关系。”
谢镜泊低声开口:“不是什么都需要……照搬话本。”
他没有看到,那一瞬间,燕纾眼中似乎隐隐划过一丝失落,但又迅速被很好地遮掩了过去。
燕纾静静地垂下眼,神情重新恢复了一片懵懂,下意识跟着谢镜泊往回走,却忽然感觉身子一轻。
谢镜泊抬手直接将他抱了起来。
“这衣服太长了,你走着不方便。”
燕纾眨了眨眼,没有说话,只顺从地抬手一点点拦住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