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摇了摇头,忽然又想到什么,开玩笑般仰起头:“我只是想到,之前九渊一直想让我去那典礼,若明日出了什么差错……刚好他也不用纠结……”
他话音刚落,便感觉腰间一紧,紧接着“啪”的一声脆响,姜衍抬起手,毫不留情地一巴掌直接拍到了他手背。
“嘶——”
燕纾眼眸间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倏然把手收了回来:“好疼,你这般用力做什么……”
他扭过头望向谢镜泊试图寻找支持,却见身后的人只沉沉看了他一眼,却也故意别过眼。
燕纾:?
“你再这般胡说八道,我直接一针让你睡到后天。”
姜衍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抬起手,一瞬将方才落下的银针拔出。
腿上一阵剧烈的酸麻感蓦然传来,燕纾低低地“啊”了一声,蓦然别过头,一时间蔫了下来,喘着粗气再没力气随意说什么。
谢镜泊蹙了蹙眉,到底重新转过头,抬手将人小心捞到怀里,慢慢揉着他因为疼痛紧绷的肌肉。
面前都已疼懵了的人瞬间得寸进尺地抬起头,直接扒到他领口,将整个人埋了进去。
等谢镜泊蹙眉低下头,又露出一副恹恹的可怜神情,身子小幅度地颤抖着。
谢镜泊沉默了两秒,倒也最终随他去了。
“明日不会出什么意外,等将魔气全然拔除……便无事了。”姜衍深吸一口气,不等燕纾再说什么,蓦然站起身。
“师兄今日好好休息,等明日……我再过来看师兄。”
怀里的人没有说话,只无意识地点了点头,攥着他衣服的手指一点点垂落,似乎已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谢镜泊皱了皱眉,开口想要将人叫醒,却忽然听到对面一声轻响。
姜衍冲着他迅速摇了摇头,又不着痕迹地使了一个眼色。
谢镜泊动作一顿。
他慢慢坐起身,将面前的人小心从怀里挪到床上。
燕纾似乎真的累极,不过这一会儿便已睡熟,这般动静也只蹙了蹙眉,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
房门处传来“啪嗒”一声轻响,房间内一直萦绕不散的药香味似乎淡了些许。
床上原本熟睡的人微微睁开眼,望着缓缓合上的房门,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了,骗术还是这般差……”
他按住胸口咳了两声,抬手慢慢擦去唇边的一点血沫,又疲倦地缓缓合上眼。
“若是无事……你眼尾红什么。”
·
“明日之事……我只有一成把握。”
身后的门刚一关上,姜衍便忽然转过身,迅速低声开口。
谢镜泊瞳孔骤然紧缩。
面前的人语气却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说今日的天气一般,那般稀松平常。
谢镜泊蓦然意识到了什么,神情间闪过一丝不赞同:“二师兄方才是故意瞒着师兄……”
“师兄应当已经猜出了大半……但该瞒还是要瞒。”
姜衍哼笑一声,眼眸间却格外凝重,没有半分笑意。
他抬头对上谢镜泊沉默的神情,意识到什么,忽然嗤笑一声。
“你应当比我更清楚吧小师弟,这些年你为了师兄,应当没少搜寻有关魔族的事。”
姜衍慢慢开口:“被魔气折磨之人,无一例外只有两个结局——”
“……但两年前燕纾已经身负魔气,再回来时却察觉不到一点。”谢镜泊哑声打断他的话,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攥紧。
姜衍微微点了点头。
“是。”
“这就是我说的一成。”
谢镜泊话语一顿,看着姜衍垂下眼,低低吐了一口气。
“我不清楚师兄是怎么做到的。”
“但一成希望……已然很多。”
他闭了闭眼,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深吸一口气,话语重新凝重起来:“明日师兄的身体……会极度虚弱。”
“他体内经脉间的平衡会逐渐到一个临界点,等灵气与药效全都压制不住,体内残存的魔气会全部爆发,发展速度极快。”
姜衍低低开口:“比之前两次发作……都还要剧烈许多。”
——而明日,恰巧又是四方大典开始前的最后一天,他们几人基本上不可能全程看顾。
谢镜泊蹙眉,听着姜衍继续低低开口:“魔气完全爆发的时间无法完全确认,我原本想直接主动将魔气引出,但那样魔气撕扯,师兄的身体很有可能承受不住……那百倍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