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怡潇,我想喝水。”
她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愣了两秒,看床边的人好像没听见,又擡高了点声音重复了一遍。
“哦,你睡醒了,”楚怡潇摘了耳机,“我扶你坐起来吧。”
景如夏喝了水,嗓子终于好了些,她双手握着纸杯靠在床头,呆呆地望着自己缠了纱布的脚。
这个感觉,应该是上石膏了。
她小时候学舞蹈就老是受伤,尤其是左脚。
“现在还疼吗,”楚怡潇试探,“你别担心,医生说静养两个月,以後日常生活不影响的。”
景如夏沉默地点头,过了一会儿才问:“你能帮我叫一下医生麽?”
……
裴叙下了飞机就往榆城大学赶,好在日子平常,人不算多。等他进了校医院,在护士站问了景如夏的病房号,走到门口就听到医生问询的声音。
“同学,你这脚以前就有旧伤吧?”
“嗯,崴过两次。”
裴叙要推门的手顿住,他停在门外,忽然有点近乡情怯。
“怪不得呢,”校医说,“你可得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千万不要乱动。现在咱还能保守治疗,要是再严重点就得手术了。”
“你恢复好之後走路是没什麽问题的,但是跳舞嘛……”
“我不能跳舞了吗?”
景如夏声音很低,透着无力与灰败。
“不建议,但是还是得看你到时候的恢复状况了。”
“好,谢谢医生。”
医生又嘱咐了她两句就开门出来,裴叙让到一边,这才注意到走廊的座椅,有个男生一直看着他。
他们认识吗?
那人见他看过来就低下头起身走了,裴叙盯着他的背影,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没想起来。
他又往屋里看了一眼,景如夏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麽,她身边那个女生也沉默地坐着,看起来不知道如何开口。
景如夏目光呆滞地看着白色的被单,又想到医生说她以後可能不能跳舞了。
她才刚刚把这个爱好捡起来,命运就非要这样捉弄她麽?
“别和我争,否则我让你这辈子都上不了舞台。”
这辈子都上不了舞台。
锋利的刀刃穿越了时间与岁月,在这一刻稳准狠地刺中她的心脏。
景如夏忽然笑起来,笑得泪流满面。
为什麽……
她到底有什麽错?
“夏夏……”
楚怡潇想伸手去抱抱她,却被推开,女生声线破碎:“对不起,能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吗?”
“我……”
“求你了。”
病房里终于陷入安静。
景如夏把脸埋进被子里,哭到浑身颤抖。
她真的不明白秦书瑶为什麽一定要咬着她不放,明明她都已经答应不追究了。
情绪渐息时,有敲门声响起。
这人不等她应答便自顾自地推门而入,景如夏慌乱地抹着脸上的泪:“不是说了我想一个人……”
她看到眼前风尘仆仆的人,没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里。
裴叙撕开手里的吸管,“啪”一下戳开奶茶:“全糖的珍珠奶茶,喝麽?”
景如夏没接,她愣愣地看着他,眼角还有未擦尽的泪水:“我在做梦吗?”
她尝试着擡了下脚,疼得皱了眉。
“诶诶医生都说了别乱动!”裴叙见她动作,也慌了神,小心翼翼地帮她重新盖好被子。
景如夏喃喃自语:“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啊,”他在床边坐下,倾身拭去她眼角的泪,“你一天没回消息,电话也不接,我都担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