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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reasury Secretary II 财务(第1页)

9:TreasurySecretaryII(财务大臣II)

中午一到,雨落下来,天和夜间一样黑。“怪事一桩。”羯伦耶特抱怨,带有上午会议的泄愤性。天空黑得像孛林的墙和湖水,霎时间,她有了回南方就职的想法,但转瞬间就把她压下去了。她在某些事上可以这麽无情:她可以不向东部拨款,压住运往都顾不得粮食,直到东部居民亲自将叛军煮来吃,或者捆绑着送到孛林来——上一次战争结束的时候,羯伦耶特才不过三十来岁,年轻光亮,如同她的皮靴。她同样很能忍受压力,她能忍受七十天一次的财政会议,听从多金到空口袋的所有人抱怨近来如何不开张了,十个擅动嘴皮和算数的人一起把嘴皮磨破,墨水写空。财富不是等来的,这是羯伦耶特的心跳,有些事必须耐住性子——但一些时候,她会因为很小的事大发脾气:北方人的口味,头发,信仰。对北方人的容忍不是她母亲对她教养的一环,所以这种一惊一乍被原谅了。

“我迟早要把整个上院的北方人都赶到衆院去。”她倒来一杯酒。南方人,几乎每餐都要喝酒,她们喝血色的酒,美丽但浓烈。她们从来不青睐喝酒,但不醉的想法。这是北方人的做派,把一切事物都作为装饰品,“堪法诗,朋友,想一想。多少麻烦都是北方人惹出来的?故意让囤积明石亏空债券的价格,中部和南部银行的资産缩水到差点破産,打仗——打到最後,却要向她们借款,债务至今没还清,一个银行家的儿子,做了女王的丈夫!真是奇耻大辱,他如今还想做“象王”了。哈!”

她将酒杯放下来。堪法诗坐在她对面,切着自己手上的肉,窗外的原野上传来重重雷声,仿佛孛林的夏季,竟像女王出行,将孛林也一并搬来了似的。“也不是第一天了……”她压下手上的刀,肉割出黑红的汁液,熟得不透,这动作给她的语言几分力道,也像切着什麽东西:“北方人……一向就在用教义平等那一套来推进她们的席位占有率,只要虔诚,灵魂的重量就是相同的。依我看,她们连女王也骗到了一两分。不。”

肉切下来,堪法诗尝了一口,对羯伦耶特说:“或许她们就是看着女王的性格,才用了这套说辞。雷佩恩里尔能成为王夫,最初就是靠了北部大牧首的游说。他从来就善于布道这一套平等理论,成了诺德在孛林最勤恳的舌头。”

羯伦耶特冷笑一声。怎样的舌头呢?嗯哼?“很忙的舌头,”她不无怨恨地说,“哪都要去。过去诚然如此,但现在,北方控制他的女人都死了,我不会劝自己他背後还有人撑腰。我们的情况就和“泪王”当时一样。”

羯伦耶特颇为阴沉,那午时之雨压在她身上,她的口腔靠酒驱散愤怒的苦味。

“我们的女王比“泪王”意志坚定。您猜为什麽泪王只有一个孩子?”堪法诗平淡地说,“她怕痛,从此和王夫分居了。”

“我们的女王也只有两个,虽然也够用了。生産不是一般的遭罪——她第二个孩子完全没有必要,全是北方人逼的。”羯伦耶特谴责:“那男孩就是个怪胎,和他父亲像。”

她顿了顿,举起酒杯,喝干了杯中的酒水,显出醉态,眉目也柔和了,才说:“我对女王的品格不挑剔,堪法诗,但品格不是才干,意志坚定也不能弥补身体的虚弱。如果她再这样病下去,我不得不要考虑几年後就要和她女儿打交道的情况。”羯伦耶特晃了晃杯子,苦笑道:“那女孩……”她不再说了。

“她没一个孩子像她。”财务大臣思索道,不曾注意到桌对面,堪法诗欲言又止。她放下餐具,用餐巾擦拭了番嘴角,才说道:“也许我们现下不该考虑这麽远的事。”堪法诗说道,亮出她充沛而乐观的那一面,尽管这面孔现在很难说服她自己:“我们只管正直和勤勉就好,阁下。剩下的事交给女神评判,她从来不亏待自己诚恳的孩子。现下,或许要务是考虑怎麽还清债务,好让把柄不捏在北方人手里……”

羯伦耶特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睛竟变冷了,让桌对面的人不知道她想着什麽。

“减少开支。”财务大臣说,“还能怎麽减少呢?军费减少到选了一个废物上来了!”

“也别这麽说。”法务大臣劝说道,“阿默黛芬不像您想的那麽孱弱。”

羯伦耶特回想起阿默黛芬的脸。孱弱?她心想。孱弱不是问题。问题是诡异,那女人没有正常人的脑子。“鬣犬”从来不善于思考,但这几年也太过分了,她感到这其中该有什麽原因,却一时想不出头绪,只看见桌对面的堪法诗双手合十,向女神做餐後的起到。羯伦耶特摇了摇头——自从她过了四十岁,就不再祈祷了。她记得某天在孛林,她经过湖边,看见了女王,她一向穿白,面向湖水,面庞忧郁,轮廓和衣着,却无不像市中心高大的女神像。羯伦耶特悚然:女神是如此慈爱而万能,女王却孱弱而忧愁。

或许女神不能保佑她的孩子。羯伦耶特低下头,在堪法诗擡头之前,将眼底的愁虑压了下去:她不爱向人示弱,尽管这担忧缠绕她许久:或许女神自身难保……

堪法诗放下手,她已经祈祷完毕,而周围空无一人。羯伦耶特心道堪法诗意外虔诚,她睁眼後,眼神都变得凌厉而清晰。

她正准备起身,却见堪法诗探身过来,对她动了动嘴唇:“女王的病不是天意,而是人为。”她小声说,就在她耳边:“动手的不是别人,正是王後。”

羯伦耶特如遭晴天霹雳,钉在原地不动弹。之後,她才说:“不要信口开河,堪法诗。”她对她瞪起了眼,露出南方人老虎般凶恶的眼神,“我知道你是王後的人——你是在和我玩什麽游戏?”

“我不必和您玩什麽游戏,阁下。”堪法诗说,“我现在说起,是因为这轮游戏已经结束,王後赢了满贯,我们行动太迟,我今天才确定原委——然而下一轮游戏还没开始,我在寻找盟友。”

羯伦耶特凝视着她。她重新坐了下来。“我不确定你说的是否是真的,你的动机,堪法诗,”她同她说道,“但我一直认为你是个後起之秀,而我们之间并没有利益冲突。你对我说的这些是真的?”

“千真万确。”堪法诗回答,“我是相信您和我们站在一起,才告诉您的。我不相信北方人——也不相信王後。我是“女神都”的居民,最大的愿望,就是她常青不衰,温柔永驻。我愿意和任何有相同愿望的人结盟。许久以来,南方人就是孛林更好的盟友,这次显然并不例外。我们都对女神有更深的信仰,如果有什麽理由,”她作了个手势:“那就是信仰。”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羯伦耶特口气粗暴——她感到愤怒,南方人的义愤涌上心头,她们有那类击杀狂暴却不忍看弱者受辱的心理矛盾。这是她们为什麽说羯伦耶特,是个老牌贵族,“那你们应该早行动,而不是等到现在。”

“我知道。”堪法诗叹了口气,“但我们很长时间以来不敢确认,证据太隐蔽,轻举妄动易被一网打尽,何况明面上,我是王後派的人,更不能动作:而她也实在精明。一旦引起怀疑,她就会暂停行动,减少药量。实际上,阁下,我到今天为止还没能知道她给女王服的到底是什麽毒物——直到雷佩恩里尔拿出他那‘河水’。就那危言耸听喝下河水的工人,我怀疑他是撒了谎,这水如果可以被饮用,将会是最好的毒药。等我们发现时,恐怕已经迟了。”

羯伦耶特想起雷佩恩里尔的脸和开在桌上的火河,他特意排开的夸张表演,和王後对待他的态度。“天杀的!”她骂道,不知骂的是谁,“那毒蛇为什麽要做到这种地步”

她低下头,扶着自己的额头,思索剩馀的途径,发现无不是个死胡同。等她擡起头,看向堪法诗,脸上全是挫败:“现在拆穿她,最後的结果也不过是开战,但她已经把‘鬣犬’削成了个空壳,就算加上总卫队,和“联盟”打上一两次,也要讲和,况且上次开战还只是十年前,折腾不起了。若不开战,诺德站在她那一边,有‘明石千宫’的财力,她握着一个病秧子姐姐,仍然可以呼风唤雨。如果女王挺不过去,一命呜呼了,卡涅琳恩加冕——”

“该死。”羯伦耶特捏着杯子,“那女孩偏爱王後是出了名的,她甚至就因为这件事嫉妒母亲。她已经把棋子摆得满棋盘都是了——倒不是看不出端倪,只是她这样做有什麽好处?”她心烦意乱,几近愤怒地同堪法诗说,“她是女王的妹妹,又是她的王後——我此前不信她会站在诺德一边,尽管她从小就像个北方人,也在宗教上偏北,至于财务上——”她恍然大悟,“王後故意不理财政,就是不想引起南方的怀疑!谁能想到她会毒杀她的亲姐姐呢?她到底没有动机。这骇人听闻。她今天见到雷佩恩里尔的态度已经让我反胃,你同我提起女王的病是因她而起,我想反驳也没了理由。我不明白为什麽。”

“王家姐妹的心思,谁可知之?我无法揣测,只能告诉您无论从参政上还是态度上,维斯塔利亚都相当于和雷佩恩里尔沆瀣一气,而他既然给出了进攻的信号,”堪法诗平静地说,“我们也只好反击了。我不愿意看见“黑池堡垒”被交到一个北方人的傀儡手里。”

“但这很困难,堪法诗,你知道?”羯伦耶特低声说道,“我们不可能弄出一个有力的继承人来,或让女王再生个孩子。”

堪法诗看着她。

“实际上,阁下,”她说道,“女王有三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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