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鹤云初亲自蹲下来给他宽衣,丫鬟们看不下去,“鹤小姐,还是奴婢们来吧。”
“没事,还是我来吧,他好像并不反感我。”
衣裳褪下,鹤云初现男孩身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有些已经结痂,有些却还在流脓,甚至有些已经同衣裳黏在一起,剥离的时候疼的他阵阵抽搐。
“忍一下,马上就好了。”鹤云初撕的很小心,但还是弄的他流了血,只因身上的伤实在是太多了。
就连替他整理头的时候,现脑袋上还有着几道伤口。
难以想象这孩子之前是遭受了怎样的对待。
就连原本对他心存戒备的宫女们,见状都纷纷流露出心疼。
什么样的畜生能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而且下手还这么狠。
浴盆中的清水融进血污,晕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浑浊。
几盆水下去,男孩终于有了人样。
他生的不像是大梁面孔,倒像是异国的孩子。瞳色棕、眉眼深邃,就连头都是卷翘的。
看着像是北离人。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摇摇头。
“不知道,不记得还是不愿说?”
“不……记得。”
看他脱下来的那身已经被血污侵染的不像样的衣裳,面料并非北离普通老百姓能穿得起的,应当是有些家底。
他说不记得自己的名字,难不成是失忆了。
“还记得自己的家在哪么?”
听到家这个字,男孩子似乎有些反应,但却是缩了缩身子依旧摇摇头。
鹤云初叹口气,算了,这孩子遭这么大罪现在恐怕是对谁都不信任。
而且她能感觉到男孩的身体在烫,应该是身上伤口一起炎,这两天怕是很难熬。
“准备热水毛巾,还有我车上消炎止痛的药膏。”
“你去看看瑶美人那边用完药罐没,若是用完了就将药罐也一并端来,我给这孩子熬点药喝。”
左不过七八岁大的年纪,和知珩差不多大,明明是最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却遭受了这么多苦难。
果然不出鹤云初所料,男孩这一夜反复不断的着高烧,她几乎整夜没合眼,一直在他身边守着,人一烧起来她就用毛巾给他擦身子降温。
忙活到天擦亮,高烧才渐渐退下去。
而她也终于因为疲累过度昏昏沉沉的趴在床边睡过去了。
鹤云初做了个梦,在梦里她依旧是鹤青鸾的丫鬟,被鹤青鸾扔去教坊司,就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候,眼前来了一个人,那个男子温柔的抚着她的头,她哆哆嗦嗦地抬头看,看到萧应淮的脸。
紧接着场面一环,萧应淮扭曲着脸将一把尖锐的匕刺进她的胸膛。
“肮脏的货色,也配同本王站在一起。”
鹤云初从梦中惊醒,额头因为恐惧而渗出满头的细密冷汗。
她大口喘着气,平复此刻内心慌张而后怕的情绪。
“云初?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