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槐序并没有坐车,她带着苏焕一路溜达到了天街,想瞧瞧市场上的情况,余光忽然瞥见魏景焰从万花楼走出。
他依然披着厚重的披风,步子极大,转眼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宋槐序往牌匾上瞧了一眼,挑起了挺秀的眉头,怪不得他身上经常有股极香之气,原来是去了那种地方。
二十几岁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不想女人才不正常。
万花楼乃京城第一楼,里边的女子各个娇媚动人,有着惑人的手段,是男人都会喜欢,与她们相比,自己是不是太无趣了?
如今宋侍郎被押天牢,沈明珠母女被送入了勾栏院,狗贼贺灼华也已死在此处,除了逃的无影无踪的陆华年,她的仇已经报了一半。
剩下的只有两件事,一是帮母亲把生意做起来,在京城扎稳脚跟,好能将外公接到京城养老,二便是挥军北下,灭掉北昭。
第一件事如今已经有了眉目,剩下的,就只有魏景焰才能办到,若自己无法得到他全心全意的信任,恐怕难以让他领军出战。
黑甲军势如破竹,若再得自己的北昭地形图相辅,必然会一举成事。
想到此处,宋槐序轻咬住下唇。
他体内的寒毒已经可以轻松压制,行房应该不成问题。
为了复仇,宋槐序不在意与别人共侍一夫,她也不会瞧不起青楼中的姑娘。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女子想成事,难如登天,必须要依附强大的靠山,能找到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也同样是一种本事。
这一世,宋槐序不会再看轻自己,也不会贬低别人,认准的路,便要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她坚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思,忽地又想起了老叫花子,自己答应过他,要给他找一安身之处,那小院虽然不算太大,住他一个也绰绰有余。
前两日没去找他,是怕谶语之事刚出,若被人看到自己与他接触,恐会为他惹上杀身之祸。
“苏焕,我想去找个人。”
苏焕笑道:“爷吩咐过,夫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必知会我们。”
宋槐序从袖中拿出了一锭足有五十两的大银元宝,递给了苏焕。
“总劳烦你们,我的心里也过意不去,这锭银子,苏侍卫拿着,带着几个兄弟喝顿酒,权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苏焕吓了一跳。
“这如何使得,爷若是知道我们收了夫人的银子,非得扒掉我们的皮不可。”
宋槐序笑了笑。
“他不会知道的,且这也不是我的银子,都是你们家爷的,你们不必多想。若是不要,我便不用你们跟着了,我自小在京城长大,对这里大大小小的路都熟悉的很,想甩开你们,并不是难事。”
苏焕顿时范了难,他对宋槐序的话深信不疑,她若是去买衣服,自己自然不能跟着,或是去茅厕,他们同样也不敢跟进去,相比于银子,把人跟丢了,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明眼人都能看出,爷对这位新夫人好的很,她若有个什么好歹,别说是他们的皮,连骨头渣子都没了。
左右衡量了一下,苏焕将银子收下,躬身说道:“属下等扣谢夫人。”
“免礼了,咱们走吧。”
宋槐序眉眼含笑的说了一句,转身往破庙走。
“宋槐序!”
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宋槐序皱了皱眉,这个段如嫣,就如附骨之蛆,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