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说完,便见明景眼眸明亮,惊呼:“阿曾哥,你懂的好多。”
窦燕无言间,见小少年粱尘半信半疑,也拿起一斗笠盖到头顶。粱尘比划半天,似乎觉得有用,大手一挥:“我给咱们人人买一顶斗笠。”
窦燕:“……”
窦燕和阿曾对视一眼。
隔着斗笠,她已然看不清那青年的眼神。但这无碍她想象,斗笠之下,那人必然面无表情。
……这麽离谱的谎言,粱尘他们都信。离开林夜的和亲队,太好骗了吧。
窦燕不禁思考,自己卖了这只队伍回“秦月夜”复命的可能性,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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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山上,过了一宿,雪荔和林夜把尸体放回棺木中,用土重新埋好棺木。
雪荔昨夜又做了一夜噩梦,睡得并不好。
一早上的忙碌,她沉默无比,林夜却依然活泼快乐,引着她说话。
二人埋好坟墓後,他神神秘秘地从包裹中掏出一物:“阿雪,你看这是什麽?”
雪荔擡眸,看到他手掌间,摊着一封信。
信……她看到的信纸折叠这一面,画了一个绿豆眼小人,小人在翻白眼。
雪荔迟钝的:“啊。”
林夜笑吟吟:“我昨夜帮你整理包袱,从你包袱中翻出来的。”
他眨一下清泠泠的眼睛。
他做出感动模样:“阿雪,你待我真好。”
雪荔:“……什麽?”
林夜高声宣布:“这不就是我在浣川树林给你留的信吗?你一直收着,说明你记挂我,始终没忘记我。哼哼,要不是我聪明,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呢。”
林夜展开看信。
他就着阳光,将信展到半空中,欣赏许久,美滋滋道:“这小人,画的真好。这是你的自画像吧?代表你和我的心在一起……”
雪荔眨眼。
她闷闷的心,因他的自作多情,而不得不落到他身上。
雪荔解释:“画的是你。”
林夜:“嗯,你心中有我。”
雪荔:“我画的是你在翻白眼。”
林夜笑嘻嘻:“哪里是白眼?不管不管,无论我多可恶,你都心里亲近我。”
雪荔:“不是的。明明……”
她话没说完,一只道尖戾鹰鸣声破空。一只灰鹰盘旋,自重重云翳後拍翅掠空,向二人投来。
林夜一声呼哨後展臂,让那大鹰落在臂间。
他看到信件,神色越来越肃然:“阿雪,我不能陪你玩了。金州出事了,我得去金州。”
雪荔站在林夜身後。
她盯着林夜的修长背影,也盯着林夜身前的万丈深渊。
云雾一重重漫上山峰,云雾缭乱间,雪荔恍惚着,想到了玉龙。
此时的林夜灰衫拍身,和她记忆中的玉龙盘坐山崖的姿势重合——
雪荔问:“林夜,你面朝的方向,是哪里?”
林夜:“金州啊。”
风吹拂雪荔发丝。
十多年漫长岁月,真如水逝。
刹那间,雪荔回头。她好像重新变回当年那个五岁幼女,站在玉龙身後,看玉龙整日坐于山崖峰顶,朝远处眺望。
玉龙看的方向,是金州。
玉龙一直在看金州,直到她带着两个徒儿离开此地。
金州有什麽?
雪荔听到自己悠缓而平静的声音:“林夜,我和你一起去金州。我去找宋挽风。
“金州太守,是宋挽风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