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面具,华贵厚重的披风,男人就如一把利剑,站在房中,一股森森的寒意至体内透出,所有人仿佛都被冻住。
云淑妃腾地站了起来,宽大的袍袖将桌上的茶杯带倒,犹似不觉。
“景焰……真的……是你?”
魏景焰单手拉起宋槐序,声音冷淡如冰。
“本王生来带煞,未免冲撞娘娘贵体,还是莫要叫这名字为好,本王的婚丧嫁娶,亦与娘娘没有任何关系,还望娘娘好自为知,槐序,该离开了。”
“是。”
宋槐序低应一声,跟在了魏景焰的身后,刚迈出两步,就听云淑妃激动的喊道:“魏景焰,你给我站住!”
她的声音忽然又软了下来。
“景焰,你就没别的话,要与本宫说吗?”
魏景焰侧眸,声音冷澈透骨。
“本王与娘娘无话可说,告辞!”
魏景焰伸出微凉的手,牵住了宋槐序的手腕,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明华宫。
沿途的太监与宫女见到他,都如见到瘟神一般,纷纷退让,跪到两旁,仿佛怕被染了晦气一般。
宋槐序一路看着他们,心里颇不是滋味,就因为一句莫须有的谶语,便如此对待一个人,当真愚昧的很。
上辈子,她也笃信过神佛,无数次跪地焚香,祈求神仙能降下恩泽,带她离开北昭,后来她才明白,神仙不过是人幻想出来的救世主,只有自己,才是可以改变一切的神!
与她相比,魏景焰似乎也没好太多。
幼时被弃,遭受恶奴欺凌,年少有成,却又身中寒毒,九死一生,这些尤可忍,唯有母爱无法替代。
回想云淑妃提起他时,那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宋槐序秀眉蹙起,他似乎……比自己还要可怜。
出了宫门,宋槐序悄悄抽出了手,低声说道:“多谢四殿下。”
魏景焰站住了脚,不答反问。
“想不想去看看,本王从小生活的地方。”
“这……方便吗?”
毕竟是戒备森严的皇宫,不是谁都能进的菜市场。
魏景焰冷哼。
“有何不便。”
他转身右行,宋槐序赶紧跟上。
明华宫。
云淑妃眼看着魏景焰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只觉胸口一阵闷堵,脑中亦是天旋地转,险些摔倒在地上。
刘嬷嬷赶紧上前扶住她。
“来人,快去传太医。”
“不必。”
云淑妃抓住刘嬷嬷的衣袖,愤声骂道:“魏景焰这个混账,好歹本宫也是生他养他的娘,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入宫与我作对,连一声娘都不叫,当真是狼心狗肺,早知如此,本宫当日就该掐死他,免得他成为祸害。”
刘嬷嬷软声劝道:“娘娘息怒,保重身体要紧,娘娘还有孝顺的五殿下,更何况,四殿下也不常入宫,娘娘当没看见就好了。”
“他那么大个人,本宫如何能当成没看见,本宫以为他活了二十几岁,会有所长进,如今一见,当真是失望透顶。”
云淑妃越想越生气,抓起桌上的茶壶,砸到了一个宫女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