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背着身,低沉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岁月磨砺的沧桑感。
“老夫让你找的东西,可有寻到?”
魏云澜低眉垂首。
“并无。”
黑袍人冷森森的说道:“必须尽快找到此物,这本书囊括了数十种派兵列阵之法,乃领军征战的不可或缺之物。”
魏云澜躬身道:“云澜定不负义父所托。”
黑袍人沉吟了片刻,又说道:“咱们找了数年,也没有半点线索,段海山不可能将此物带在身上,若没在弥兵阁,那就只有两处,要么交给了魏景焰,要么给了段如嫣。”
魏云澜没说话,他逆着光站着,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你也该在段如嫣的身上废些心思了。”
黑袍人的声音再度传来,魏云澜又把头压低了几分。
“云澜明白。”
“你是个聪明人,许多东西一点即透,这也是老夫看好你的原因,魏景焰身中寒毒,多年不得解,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他去后,你的诅咒必然也会解开,届时,我会教你兵法与武功。”
黑袍人停顿了一下,缓缓转过身,宽大的风帽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了皱褶横生的嘴角和花白的胡子。
“皇上的子嗣虽然不少,却没有出色之人,大皇子狂傲自大,二皇子则为墙头草,老三性格懦弱无能,唯有你们兄弟颇有慧根,可惜双生子不祥,长若不灭,少亦难活,这也是你这么多年,身体一直不好的原因。”
魏云澜叹息了一声,语气低沉而又悲痛。
“本王与四哥乃是真正的胞兄弟,我们还没有分开的时候,一直都是四哥在保护我……义父,这件事,当真没有破解之法?”
黑袍人道:“此乃上天的谶言,岂能随意更改,老夫知道你不舍与他的兄弟之情,这件事你我都不必出手,他寒毒已深,一年前老夫便探查过他的脉搏,早已侵入肺腑,若非他与段海山学习了段家的周天通脉之法,以及至刚至阳的烈火刀,早已血液冻凝而亡了。”
魏云澜感慨道:“四哥的确是个练武奇才。”
黑袍人扫了魏云澜一眼,沉沉说道:“以他的能力,本有问鼎天下的资格,奈何命数使然,偏生他为长,若让他乘风而起,必会引天下生灵涂炭,为了天下的安危,你也要扛起肩上的大任。”
“云澜谨记义父教诲。”
“那便回去吧,记得,一定要将《御战六十四阵图》给找出来。”
“是,云澜告退。”
魏云澜躬身一礼,迈步出门,眼睑半掩,似有墨色漩涡缓缓流动,划过一闪而逝的锋芒……
他离开小院之际,宋槐序也回了府。
魏景焰折腾了一番,气力大损,未免他体内的寒毒应激发作,宋槐序以银针刺穴,让他暂时睡了。
刚到府门口,就看到了从府中出来的王郎中。
“见过小姐。”
王郎中的样子有些狼狈,衣领子都被扯变形了,梳理的工工整整的头发,也被拽出了好几绺。
“先生客气了,这又是……”
瞧着他的样子,宋槐序怪同情的,定是又被沈明珠母女给为难了。
“唉,还不是你们家的姨娘,以后给多少银子,老夫也不来你们家出诊了。”
宋槐序干咳了一声,问:“不知可有瞧出结症所在?”
王郎中捻了一把稀疏的胡子。
“这……”
宋槐序温和一笑。
“先生但说无妨,雪艳已被御赐公主,不日便要嫁往北昭,这种时候,万不能出什么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