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穿得光鲜亮丽,但笑起来仍旧像以前那样温和谦逊:“这是我以前还在旧厂街的时候啊,经常来光顾我的鱼摊,後来经常来找小盛补习,老朋友啦,而且和小盛还是……”
小虎立刻点头:“懂,懂。”
高啓强大抵是有别的急事,没多言,只是随便招呼着:“你们玩啊。”然後就示意先行一步,边走边低声和唐小虎吩咐着什麽。
我反应过来,立刻喊道:
“同学!同学我俩是!”
但那俩人已经没了身影。
我叹息一声,怎麽走这麽快?然後擡头对高啓盛说:“我要回家。”
“哎哟,我的神女。”
他看着我,似乎哀求般地说,“今天我过生日,答应再陪我一会儿,就一会儿,好不好?”
眼睛里水润润的,又带了些天生的无辜。
无数次,我之前无数次说过他像小狗。
我立刻错开我的眼神,不去看他。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那一刻,为什麽愧疚。
我伸出食指,指着他,警告:
“最後一次。”
我恨我,再一次对他的眼神心软了。
见我让步,他立刻喜笑颜开。
包间的噪声依旧使我难受,我默默的坐在最为安静的角落里,可高啓盛却像块狗皮膏药黏着我。
我是路边的纸屑,可他是光。于是那片让我最有安全感的角落瞬间光芒万丈。
“盛哥,来,我给你倒杯酒。”
“盛哥,我今天必须给你唱首生日快乐歌,都别管我!”
“盛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没有女人再来献媚,但是这些男人的奉承也同样让我头疼。
我只想安静的待一会儿。
如我所愿。
十分钟後,有一个女人拯救了我。她一进门,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
不是因为震惊,是因为害怕。
“书婷,你怎麽来了?”
“怎麽,我不能来?”
“大嫂。”
三个人,三句话,女人的身份我自然明了。
我忍不住仔细打量了一番她的身姿。
高挑,美艳。
重要的是,高啓强很爱她。
我把目光收回来,看向眼前的威士忌,我想此时此刻,无论如何我也应该喝一杯。
琥珀色的酒在雕花的水晶杯里,被黄晕的光一照,是那样的好看。但我没时间欣赏,端起酒杯仰头而饮。
我没想过这酒会这麽烈,喉咙就像是咽下一口岩浆,翻滚到胃里,依旧灼热。
我喝了一口,又一口。
但我并不难过。
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得喝,为了曾经的遗憾,哦不,连遗憾都算不上。
我只是生气。
我气我自己,就像一个笑话。
头脑发昏,天旋地转,我想我不能再喝了。于是我用仅有的理智组织着语言,可是嘴巴却怎麽也说不出来我想说得那句话。原来喝醉的时候,人的身体器官真的会变得迟钝。
“高啓盛……”
我胡乱摸索着,寻找他的方向。
我记得,他就在我的旁边。看向他时,他已经注视了我很久很久了。
我想我一定是醉得太厉害了。
我竟然看到他眼尾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