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惊玉想了想,吸着鼻子说:“难道不是吗?”
“他要与你光明正大的对决,恰恰是因为他在其他地方受你桎梏,他清楚,唯有正面与你对战,才可能完全将你击败,你若执念在此,岂不是叫他如了意?”
颜惊玉似懂非懂,母亲继续温柔劝慰:“而且啊,我们阿玉对谁不使小心思啊?怎么对他,就开始觉得自己过分了呢?你对门下的小师弟,不也爱使些花招吗?”
“你和廖忱不是同类的人,但同样有自己的骄傲,但廖忱的骄傲是对抗,他剑指沧溟,逢敌必战,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是在活着,是在积蓄自己的力量。而我们阿玉的骄傲……”她的手指轻轻点在他的心口:“在这里。”
“你天赋神资,光华内敛,无需藏拙,也不必刻意表现,你站在那里,就已经得到了一切。”
“你高闲逸韵,他悍勇锋芒,你柔怀蕴慧,他躁气凌狂……”母亲说着说着笑了起来,接收到他的视线,才继续道:“你在怕他,他又何尝不在怕你?”
他们各有各的道,也都知道对方最怕什么,故而廖忱在讥讽他的时候,总说他是个废物,而颜惊玉每次逮到机会,总要狠狠嘲笑回去,他心性自在,对自己的处境时常不以为意,可廖忱就不同了,他不允许自己摔跤,否则别人还没说什么,他自己就已经破了大防了。故而,每次他摔跟头的时候,颜惊玉才觉得尤其好笑。
颜惊玉醒来的时候,脸还在疼,他捂着脸取出小镜子照了照,脸颊上的淤青还在,活动一下嘴巴,感觉好像都被拉松了一点……
估计是真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廖忱忍无可忍地居然真的把他摇晕了过去。
“真是的,气性这么大,哈哈嘶……”颜惊玉捂着脸,心知他是故意没给自己上药,即便脸不太方便,还是弯着眼睛笑了一阵。
不就是给他渡个毒,这么放不下呢,不知道还以为是个小处鸟……
嗯,虽然,虽然自己也是第一次,但廖忱难道也是……?
也,也不是没可能啊,上次九嶷山的事情其实自己也有责任,这事儿还是不要再提了,真吵起来就只能攻击廖忱的良心了,魔修能有几个良心?
“醒了?!”
外面传来声音,依然能听得出怒意,颜惊玉撇撇嘴,道:“干嘛。”
“把饭吃了,出去见人。”
“见谁啊……”
“我不是说了,找了医仙来给你看诊?”
语气里全部都是不耐烦,颜惊玉因为他的语气而不爽了一下,又因为言语的内容而抵消了,道:“都说没必要了。”
“快点!”
颜惊玉只好爬出来,道:“你把我脸弄成这样怎么见人啊!”
“活该。”廖忱冷道:“反正你丢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去。”
他刚缩回去,床内便出现了一个被灼穿的空洞,来不及躲避,里面一只手伸出来,直接把他抓了出去,廖忱阴森森地盯着他:“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颜惊玉的脸青青紫紫像个被虐待过的花猫,他眼神怂了一瞬间,忽然又有点好奇:“那要是得说第二遍,你怎么样啊?”
“……”廖忱粗暴地勾住了他的腰,脸庞一下子欺近,颜惊玉盯着他没有动,两人僵持片刻,颜惊玉忽然又笑一下,道:“要亲我,作为惩罚吗?”
“……”廖忱嘴唇微抿,眉头也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你以为我不敢?”
“你敢啊。”颜惊玉想着他昨天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故意道:“我都敢给你渡哑药了,还能怕你亲我啊?这事儿还是我开的头呢。”
说到这里,他又扬起了胜利的表情。
廖忱盯他一阵,缓缓一笑,又一次收紧手臂,颜惊玉不得不将手抵在他胸前,可依旧在被迫拉近两人的距离,廖忱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道:“不错,此事确实是你挑的头,你当然不可能怕……”
他一边说,一边将手沿着他的腰线抚了下去,道:“你如此挑衅,是想让我亲你吧?”
颜惊玉挣扎了一下,道:“怎么,我想你就来啊?突然之间这么听话的啊?你是狗吗?”
“我是不是狗不重要。”廖忱的大掌抓住他身下一团托起,看着他收缩的瞳孔,道:“重要的是,你能忍几次……”
颜惊玉的嘴唇蓦地被又一次吻住,他猝不及防地缩了一下脖子,锁骨都深陷了下去。
不是吧,这家伙是不是昨天晚上悄悄找余秋叶去填脸皮了……怎么突然……
“唔。”颜惊玉伸手却推他的肩膀,廖忱的唇短暂与他分离,似乎笑了一声,又一次贴了上来,这吻肆无忌惮,手也毫不安分,颜惊玉用力缩了缩嘴巴,眉头都跟着缩了好几次,但廖忱仍然没有结束。
喘息交融,颜惊玉终于在他又一次拉开缝隙的时候开口:“我去唔……去……”
廖忱将他压在了玉床上,长发披散在两人身侧,颜惊玉瞪着眼睛,嘴巴已经通红一片,连嘴角都是被牙齿咬出来的红痕。
廖忱凝望着他,似在确认一般:“去……?”
“……去。”
颜惊玉扁了下嘴,一副受气包的样子。
廖忱似笑非笑地盯了他一阵,直起身体,先一步遁出,道:“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