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惊玉哼一声,廖忱阻止了他从怀里离开,并再次将他往胸前搂了搂,道:“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你可以使用,也可以暂存,但不可送人。”
颜惊玉白他,廖忱接着道:“而且,你若是与本尊成亲,魔域那些人也会听你号令,你若是不想外界时不时再发生什么灭门惨案……”
他扫了一眼颜惊玉的表情:“但你要是不与我成亲,日后若有什么妖魔作乱,我可没有义务管。”
颜惊玉略作思索,道:“你是说,日后再有妖魔作乱,你一力承担?”
“当然不是。”廖忱可不会许下这种诺言:“若是你我成亲,日后我定然会考虑你的心情,考虑你的身份,会尽力阻止,但有些妖兽与人族有仇,我若是轻易阻拦,有可能会威胁到我在魔族的地位,我只能帮你约束,但不负责为你处理人族的烂摊子。”
颜惊玉嘴唇微抿,廖忱清楚他已经被说动,伸出拳去,道:“为了修真界的和平。”
颜惊玉看了一眼他的拳头,慢吞吞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掌,手指伸得笔直:“布包拳,你输了。”
廖忱:“……”
他一口咬在了颜惊玉的脸上。
去成衣店的时候,廖忱还是阴死阳活的,神色始终不太高兴,颜惊玉拿了衣服在他身上来回地试,他一会儿说颜色亮,一会儿又说花样丑,说来说去,就是没有进试衣间的意思。
颜惊玉把衣服举在他面前,道:“去换了。”
“不换。”
“换了。”
“不换。”
颜惊玉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几息后,廖忱提着衣服走近了竹门内,不多时,竹门被再次推开,颜惊玉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他这次挑的布料是银月白,上方绣着一些立体的竹叶纹,里面是交领,外面是圆领,腰带是哑白带着一抹墨色,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了对方劲瘦的腰身。
往日他总是一袭黑衣,本来气质就有些阴郁狂躁,黑色把他衬托的就更加不好惹,此刻换了一身银白,倒是稍微中和了些许的阴鸷,显出几分骄矜的威严。
颜惊玉走上前去,帮他重新整理了一下腰带,廖忱冷冰冰地道:“不要想着改变我。”
“没想改变你。”颜惊玉贴身靠近,双手环住他的腰,使得腰带在他腰后收拢。脸颊几乎靠在他的胸前。上次从殷蚀的视角,廖忱也看到过这一幕,可此刻亲眼看到,他才意识到这个角度去看颜惊玉,原来是这样的好看……其实他早就知道颜惊玉好看,可是被颜惊玉这样亲昵地照顾,却又与往日的好看有些不同……
他眼神飘开,颜惊玉已经将腰带拉回,他手指纤长而灵活,将他不平整的腰带翻得平整,完全地贴合在腰线上,一边为他系着,一边道:“你永远都是你自己,我其实也没想你能对我多好……只要别总是把我当敌人就行了,嗯?”
系完了,仰起脸来看他,眼底散着几缕温柔的光,还伸手整理了一下他有些凌乱的长发,又拉了拉他肩膀处的皱褶,真心诚意地道:“廖奇美,真好看。”
“……”廖忱含了一下舌尖,移开视线,有些强硬地道:“看完了,我要去换掉了。”
他转身重新走入竹门,低头看向腰间被系得整整齐齐的腰带,手指抚在上面,仿佛还能感觉到对方手指残留的温度,脑海之中还有对方手指灵活穿梭的景象。
……这是颜惊玉第一次为他挑衣服,也是他第一次为他整理衣服。
外面的颜惊玉始终没有出声阻止,廖忱手指收缩,最终还是握住了那根系好的腰带,尚未下决心扯开,竹门上忽然又被丢来了一件衣服,颜惊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再试试这个宝蓝色的,小时候的你穿起来可好看了。”
“……”廖忱脸色一板,一边满心不快,一边干脆利落地扯开了那根腰带,道:“你今日就是来折腾我的?”
“怎么叫折腾。”颜惊玉在外面道:“我这是打扮你。”
“我可真是太稀罕了。”廖忱轻嗤,将竹门上的衣物扯了下来。他始终臭着脸,但还是任由颜惊玉挑了一件又一件,换了一件又一件,颜惊玉高高兴兴,看上去简直比收拾自己的时候还要开心,每次都亲手为他系腰带,每次穿戴整齐之后都会露出欣赏的目光。
到最后,廖忱直接懒到将衣服在身上一披,就走出来,让他亲手为自己拢好外衫。明明是带着坏心眼的,可看到他耐心十足的样子,眼底也不禁多了几分柔软。
离开的时候,颜惊玉大手一挥,把所有的衣服都打包给他装入了乾坤袋,道:“听说凡间娶妻是要新妇买许多衣服的,过两日我再找人给你做两身,你有没有什么比较喜欢的形制?”
廖忱此刻正穿着一件稍显稳重的暗蓝,乍然听到他的话,怔了一下:“新妇?”
颜惊玉径直出门,廖忱两步跟出去,眼睛亮起,伴随着眉梢微扬:“什么形制?婚服的形制?”
“你不是说了。”颜惊玉重复他的话:“为了修真界的和平……何况,你都输的这么惨了,我怕你恼羞成怒嘛。”
他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手掌,暗示自己刚才用布战胜了他的拳。
廖忱睨他,忍俊不禁,轻啧了一声,道:“秦仲游那边你怎么说?”
“你怎么又扯到他了?”
“你成婚的事情,不要知会他们?”廖忱环胸,道:“日后本尊与你成了道侣,他们怕是要瞧不惯我。”
“我还瞧不惯你呢,也没能甩掉你啊。”
“颜惊玉!”廖忱一下子放下手,道:“你是在说本尊厚颜无耻,非你不可吗?”
“……哪有。”颜惊玉忍笑,好声好气地去拉他的手,廖忱一把将他甩开,神色带着怒意:“事到如今,你还是与他们一路,我在你心里始终是个外人!”
“我哪有这样想……”
“他们瞧不惯我,你不帮着我说话,反倒跟他们一起瞧不惯我!”廖忱怒而拂袖,颜惊玉不得不追上去,无奈道:“他们哪里敢瞧不惯你,哪次不是你把他们搞得遍体鳞伤……”
“你又在怪我?!”廖忱瞪向他,颜惊玉只好放轻声音:“我没有。”
“秦仲游的眼睛是他自己废的,修为是他自己散的,与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