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言小时候有母亲和保姆照顾生活起居,后来亲戚们嫌他晦气,饭桌都不让上,没有给人夹菜的机会,再大些被接到萧家,外公外婆是真心待他,不需要他刻意的讨好。
国外留学的几年里他都是自己吃饭,回国后参加过不少饭局,但是谁敢让季氏集团掌权人夹菜?
季承言这辈子都没有给人夹过菜。
他微微侧目与沈珞初相视,她满脸单纯无害的模样,眨眨眼睛,又把公筷往前递了一下。
萧延和程悦琳顿时露出看好戏的神色,想知道季承言会怎么办。
当众拒绝或者无视,是让沈珞初难堪,他肯定不会的,但是如果答应她的要求,给岳父岳母夹菜,这可是头一遭。
沈万华和林书青按理是可以打圆场的,此时说一句“我们自己夹”,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但他们都默契地没有开口,存了几分试探之意,想看季承言会如何处理。
如果他真的足够重视沈珞初,此时应该不会驳掉她的面子。
沈珞初其实递过去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只想捉弄下他,见大家都紧紧地注视着,气氛也变得越来越微妙,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她收回公筷,准备站起来:“我自己来”
话未讲完,季承言接过她手中的公筷,也松开了相握的手,起身夹了一只虾放在沈万华前面的盘子里,又夹一只递到林书青的盘子里,然后放下公筷坐回来,重新抓住沈珞初的手,动作自然又流畅。
尽管是面无表情做完这件事的,但给足沈珞初面子,能看出来季承言对她的喜欢,这么一位清傲的天之骄子,连带着对她的父母也客气起来。
“谢谢。”沈万华和林书青分别道谢。
萧延有点意外,最后只勾勾唇,没有开口说什么。
服务员将他提前备的酒送进来了,因为有林书青在,所以特意选的红酒,提前醒了四十分钟。
他代替服务员的位置,给沈万华和林书青各倒了一杯,笑着介绍:“这是我珍藏的一瓶红酒,沈哥和林姐尝尝。”
萧延顺着位置走到季承言身后,作势准备给他倒酒,被他的手给挡住了。
“不能喝。”季承言直截了当地拒绝。
“你不能喝酒?”萧延很是诧异。
他先前没有询问季承言,是默认了他会喝酒的,毕竟纵横商业界五六年,难免需要参加酒局和宴会,哪怕他的身份高高在上,也不可能躲得了酒。
季承言没有过多解释,轻轻颔:“嗯。”
萧延自然不会勉强他喝酒,从后面绕回到自己的座位。
沈万华已经品尝了红酒,他平时喝得少,没有猜出来是哪款,只道:“口感浓郁,带着花香,又混着一些果香味,很不错。”
林书青接过话:“是柏图斯的吧,只是哪一年的我拿不准。”
“是o年的帕图斯之花。”萧延回答。
他们谈论起来红酒的年份和味道,沈珞初侧过身问他:“你是酒精过敏嘛?”
问完她就想起来,上周婚礼的时候他们喝过交杯酒,他不可能酒精过敏。
果不其然,季承言否认:“不是。”
沈珞初奇怪:“那为什么不能喝酒?胃不舒服嘛?”
她想起他之前一周都不吃午餐,早餐和晚餐肯定也是随便敷衍,说不定是犯了胃病。
季承言再次否认:“不是。”
沈珞初闻言更加好奇:“到底为什么?”
他不可能从来都不喝酒,先前在陆家宴会上碰到时他都是端着酒杯的,圈内也没有这方面的传闻,应该是最近才戒酒的。
季承言默了默说:“我在吃药。”
“你在吃药?你生病了?什么病?怎么没有告诉我啊。”沈珞初忍不住丢出一连串的问题,神情都变得有些激动。
季承言感觉牵着的手在反握着自己,而且力道越来越大,透露出她的紧张和担忧,不由笑了声。
沈珞初催促:“笑什么,快说呀。”
“今后再告诉你。”
他原先非常抗拒看病和吃药,但自从婚礼的前一天晕倒昏迷,导致险些耽误他们的婚礼后,季承言就开始尝试吃药。
起初吃药会反胃,会嗜睡,如今已经能慢慢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