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他才决定投身战场。
可无论是他亲手扶上王位却毫无感激之心的穆罕默德五世,还是那曾与他亲如兄弟却最终分道扬镳的穆斯塔法·凯末尔,如今整个奥斯曼似乎都只将他视作罪人。
“也好。
既然如此,就趁这个机会,把奥斯曼帝国那一切该被清算的污秽统统一扫而尽吧。”
那些以凯末尔为首的背叛者,那些忘恩负义、不仅不配合作战,反而还仗着俄国撑腰肆意高谈独立的亚美尼亚人、库尔德人、亚述人,以及安纳托利亚境内的希腊裔居民,全都要清除殆尽!
伊斯麦尔·恩维尔在心中向他平日几乎不曾祈求的真主发下誓言,紧紧握拳。
他的手中,仍有殷红的鲜血流淌,那仿佛正是他所描绘的未来的象征。
。。。。。。
“部长,听说伊斯麦尔·恩维尔正在回军安卡拉,对吗?”
“嗯,看来最终还是无法避免一场决战了,阿登纳议员。”
伊斯麦尔·恩维尔恐怕是因为政变军那边有穆罕默德五世坐镇,为了维持士气,不得不放弃持久战,想要靠一场速战速决来定胜负。
“但真的没问题吗?据说伊斯麦尔·恩维尔麾下的部队不仅都是精锐兵力,而且总数超过十万。
反观穆斯塔法·凯末尔那边,恐怕连三万都不到吧。
虽然他的军队至今每战皆捷,我也知道凯末尔帕夏是一位名将,但真到实战时,结果会怎样。。。。。。谁也说不准啊。”
面对阿登纳担忧的声音,汉斯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事实上,凯末尔在加里波利取得的胜利,固然是因为他本人的才能,但加里波利半岛那地形本身就极为不利于英军登陆也是原因所在,而为什么英军会选择那种地方作为登陆点,至今都是个谜。
当然,不只是加里波利。
从原本历史上土耳其独立战争中的表现来看,无论怎么想,那位穆斯塔法·凯末尔都不像是会输给区区伊斯麦尔·恩维尔的人。
正因如此,汉斯充满信心地开口道:
“阿登纳议员担心的问题,我自然也考虑过。
从表面上看,确实是政变军的形势更为不利。
但我依然坚信,最终的胜者会是穆斯塔法·凯末尔。”
更何况,他们这边的援助物资也源源不断地送了过去,不是吗?
除非伊斯麦尔·恩维尔忽然觉醒了某种所不知道的隐藏天赋,否则他的命运已经注定不会改变。
“既然部长您都这么说,那我也就放心了。
话说回来,贝特曼-霍尔维格副总理的调查,怎么拖了这么久?难不成因为是同为容克出身,现在才来偏袒他。。。。。。”
好吧,实际上汉斯更担心的是自已家那些疯狗。
不是开玩笑,他是认真的。
。。。。。。
“凯末尔帕夏,伊斯麦尔·恩维尔的军队正朝安卡拉逼近。”
“。。。。。。最终,还是到了这一步啊。”
1914年6月2日。
“命令全军集结。”
决定奥斯曼帝国命运的安卡拉之战,帷幕就此拉开。
“全体立正!
敬礼!”
唰!
在防线待命的政府军士兵们(在伊斯麦尔·恩维尔眼中是叛军)听到号令,披风随风掀起,齐刷刷地朝走来的凯末尔行起庄严军礼。
凯末尔沉默地环视一圈士兵们,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开口。
“奥斯曼的士兵们,我们一直不愿面对的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我不会说那些虚伪的漂亮话。
这是一场毫无疑问的内战,是兄弟相残的悲剧。”
与此同时,另一边。
“终于到了这一天!
今日,我们将击溃那些背弃祖国、妄图将国家出卖给敌人的叛徒!
向世人昭示奥斯曼帝国仍旧坚不可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