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秒后,它才慢慢地往后挪,连电视也不看了,跳下沙发,找了一个离沈不予很远的地方趴着。
沈不予失笑,他有这么招人厌吗?
这一夜相安无事,早上起来的时候沈不予看见赞普盘着身子,眼睛还是睁开的,也不知道晚上有没有睡着。
给它上药倒不是一件难事,只要不去碰那串狼牙项链,赞普连尾巴也不会动一下。
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沈不予能放肆地把手抚摸上它柔软的皮毛。
不知是不是以往生活环境的原因,赞普的毛稠密厚实,质地不扎手也不软榻,虽然不是短毛,但看上去不像是会经常掉毛的种类。
“赞普,你以前的家在哪里呢?”
沈不予拨开狼犬脖颈上的鬃毛,靠近伤口的那一块皮肤已经结出了一道暗红色的伤痂,即使没有再流血,但看上去还是有些骇人。
如果医院里的那个老医生再来看赞普此时的伤口,恐怕还会更惊讶,没有哪一个生物能像它一样痊愈能力这么强,术后短短几天就能恢复得这么快。
沈不予盯着伤口沉默了一会儿,手指捻了一点药膏轻轻涂了上去。
赞普的身体抖了一下,但还是耐住了站在原地。
听到沈不予的问话,它耳尖抖了抖,尾巴轻轻点了点地面。
瞳孔里倒映出男人手腕上梵阿铃的形状,随着沈不予的动作微微晃动。
江革看着它,总有种错觉,铃壁的颜色似乎比以前更亮了。
晚上楚安泽来了一趟,把家里的狗粮罐头全部带了过来,一袋袋拆开来摆在赞普面前。
包装袋上什么样的文字都有,罐头里飘出来的也是纯正的鲜肉香,但赞普只是冷冰冰地看着楚安衍。
熟悉的紫苏味忽然夹杂了一股陌生的男人气息,江革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他远远靠在沙发后,看着两人拆狗粮袋。
他已经不能算是一个普通人了,也不是真正的犬,不用进食也不会死,更不用说吃狗粮了,但显然这件事沈不予和楚安衍不能理解。
“完了,我的传家宝都败了,进口的牛肉罐头都不吃?你家这只辟谷了?”
楚安衍拖着狗粮袋子往赞普面前凑,结果对方闻到味道只是退得更远了一点。
“一头成年的公狼一天都得吃五到十公斤的肉,它体型比普通狼还大,怎么可能不愿意吃东西?”
沈不予头也不抬地拨弄着手里的打火机。
“算了。”他直起身把那些狗粮都收起来,“我昨天晚上还带它下楼了,能跑能跳,不像是没有体力的样子,可能它真的和其他狗不一样。”
楚安衍傻眼了:“不一样也不是这个不一样法,它。。。。。。”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被沈不予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来电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沈不予指尖一顿,还是选择了接通。
“不予,很久没见到过你了。”
沈极川沙哑的嗓音从里面传出。
沈不予猛地捏紧了手机。
“下周周五晚上父亲要办家宴,母亲和极夜都会回来,你已经很久没回家了。”
“你会回来的对吧?”
沈极川的声音低沉平稳,看似是两句很平常的问话,沈不予的脸色却因此陡然阴沉起来。
楚安衍听不到手机听筒的对话,但看见好友骤然变幻的脸色,多多少少猜到对面的人是谁,一时间也沉默下来。
“家宴应该跟我没什么关系吧?”沈不予冷道,“我已经不是沈家人了,没必要再赴这种家宴。”
“是父亲提出来要回来的,你应该没有拒绝的权利。”
沈不予垂下眼,打火机被深深压进掌心肉里,一阵阵刺痛。
沈岳是一家之主,沈家阶级分明,他的地位就好比种姓制度里的首陀罗,时至今日,他还不能打草惊蛇违逆沈岳。
“当然,我知道你不愿意去,我可以替你向父亲推脱,但是有一个要求。”
“这周五,在克罗地亚餐厅,我们见一面吧。”
沈极川一字一句道:“我很想你啊,弟弟。”
作者有话说:
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