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徽把“分寸”二字咬的极重。两人当时就是为了这两个字闹得脾气,锦徽还没消气呢。
易舷放下咖啡杯,手掌还在她的腰上,他的手指摩挲,锦徽明显感觉到他食指上的扳指碾过她的肌肤。
“你是我太太,我为何与你保持分寸?”
只要易舷想,随时都可以将锦徽拆骨入腹。他考量的一直是锦徽女儿家的自尊和自愿,不做强迫他人的恶人。
可他从来没有自诩什么正人君子。他是男人,每晚有一个清纯如玉的小珍珠总是散着长对他软言软语时,他也会起恶念。
所以他容不下邹正川,容不下锦徽都听他的,容不下小珍珠对这别人露出仰慕的神情。
这段时间易舷在重新思考自己与锦徽的关系,他不排斥一场互为交易的婚姻,她也不排斥与自己同床共枕。两人是不是可以把关系进一步,不用生米煮成熟饭,至少消除所谓的破分寸感。
然而锦徽接下来的话给他泼了个冷水。
“你是我的丈夫,前提是我们是盟友关系。”锦徽主动拉开他们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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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盟友,何谈丈夫妻子?
易舷松开锦徽,锦徽坐正身体,整理身上略微褶皱的衣服。
“我来是有正事的。”锦徽立刻转移话题,来掩盖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易舷还保持他刚才的仪态,手指转着扳指听锦徽说完。
“确实有些棘手,不过没你猜想的难。”易舷看着她继续说:“政商合作很常见,我们这次认栽。”
政权掌握在军阀手里,他们忙着争地盘选老大,受苦的只有平头百姓。单靠个人力量无法与列强抗衡。沪城商会建立是沪城商界的抱团取暖,碰到难以分割的利益就会分崩离析。
只要德意志的赔款到位了,收到赔付的商家企业也就一哄而散。
易舷独木难支,他不想因此与达成友好的罗尔关系破裂。
既然易舷都不再坚持,锦徽更没有办法去帮忙。只是一想到非常有用的机械工厂为外国人提供军工,她就难过。
出身督军府,她比别人更早意识到枪杆子多就是腰杆子硬的道理。
锦徽继续由邹正川授课。
这次授课地点不是锦徽的书房,而是客厅一边临时放置的学习桌位。
宏鑫公司的流言她终究是在意了,她不相信易舷会有红颜知己,也不想让别人以为她与别的男人暧昧。
易公馆的下人正常劳作都会从旁经过。邹正川起初不太习惯,认为这样会影响教学工作。锦徽倒是没觉得,因得绘画,她从小就有极强的专注力,一点也不会分神。
今天课程结束后,她问邹正川一句德文的含义。
邹正川翻译给她听:“她是我太太。”
这是那日在罗尔办公室,易舷临走时对罗尔说的那句德文。
罗尔因为锦徽的出身想与锦徽为代表的皇族权贵结交。
易舷说了这句话,用提醒的语气强调了锦徽的身份。不是权贵格格,是锦徽本人。若非要给她加一个身份,那会是易舷的太太,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摆弄的筹码。
或许那时候易舷与罗尔的关系就不像以前那么亲密了。
当晚,锦徽搬回卧房。
易舷以前有一个非常不好的习惯。
听丁叔说,易舷的书房以前有一张单人床。宏鑫公司最波折的那两年,易舷几乎不回易公馆住,偶尔回来也是躺在书房随便睡一会儿,再继续无休止工作和会议。
是结婚之后易舷才将书房的床撤走换上沙。也是结婚之后无论多晚,易舷都会回卧房,小心翼翼地躺到锦徽的身边。
所以即便闹了脾气,易舷还是会卧房睡觉,哪怕锦徽不在。
床的一半有易舷睡过的痕迹,他的床头还摆着他的睡前书。
这次锦徽会分辨了,不是以前的英文读物是德文的。
易舷从外面洗漱回来,看到锦徽站在自己的床头。
她背对着自己,长散落至于腰间,手里在翻他的床头书,十分恬静。
他靠在门口,看了她好一会儿,直到她看完了几页才轻轻开口:“这本是一个系列,这是第二本。你喜欢,我给你拿第一本。”
锦徽合上书直接抱在怀里,回头看了一眼懒散状的易舷直接上了床,从易舷这边爬到自己的那边,坐进自己的被子里。
“你真以为我上了几门课就能看懂纯德文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