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香案都已经摆好了,可以开始祭拜了。”一个穿着一身素白宫服的女子微步上前,轻轻地朝一个盘膝打坐的女子道了个万福后,恭敬的说道。
闻声女子睁开眼睛看了眼随行来的这十数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落地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们就已经搭好了偌大的祭台,摆好了香案,把祭奠用的一应事物都准备妥当了,手脚还算麻利。于是缓缓起身道:“那就开始吧,起香。”
这女子同样一身素白的宫装,一头乌黑的长简单的盘了一个道髻,插着一根翠绿的玉簪。
抬步走到木台上,接过身边宫女递过的燃香在案台前跪了下来。
看着燃香上袅袅的燃起的烟,哽咽道:“承天宗列祖列宗在上,轻语无能,无力约束门人,致使祖殿被毁,山门无存,门人流离失所。
愧对老祖、小师叔祖厚爱,使吴纯小人得志。
六年来也未能收归徒众,重建祖殿。”
说着说着哽咽的声音就变成了嚎啕大哭,嚅嗫着无法再说什么。
旁边候着的宫女赶忙上前一把扶住她:“殿下节哀,贼子势大,不怪公主。
承天宗的列祖列宗会保佑公主的,相信公主一定能重掌承天宗,重立祖殿。”
宫女的劝慰并没有起到作用,祭台上嚎啕之声依旧。宫女一时想不到什么话能继续劝慰,只能跟着一起跪伏在地上哭了起来。
本来弯腰站在旁边的四个宫女,也紧跟着跪下来,一起嘤嘤的哭了起来。
看着她们这一哭起来像是要没完没了的样子,站在外围的八个金甲卫士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为的一个大汉抱拳恭声道:“还望公主殿下节哀,时辰不早了,陛下还在等着公主殿下能早些回宫。
各位姑娘也请多多劝慰公主,莫让公主殿下哭伤了身心。”
大汉这话一说,几个宫女的嘤嘤哭声慢慢就停住了,又一起上前开始了轮番劝慰。
张轻语看着宫女们一个个梨花带泪的模样,也止住了哭声。
缓了缓情绪,擦拭了脸上的泪珠,说道:“你们都起来吧。”
自己却是又俯身拜了三拜这才站起身来。然后又朝着大坑四周看了看,长长的叹了口气,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宫女上前问:“殿下,咱们回宫吗?”
张轻语吩咐道:“你们先把这里收拾一下,本宫再四处看看。
六年了,才说动兄长同意,让我出宫回山祭奠,本宫还不想那么早回去。哎,未成元婴,终是朽木。”本来还想劝慰的宫女听到这话努了努嘴,后退两步,然后转头指挥其他宫女开始收拾东西。
张轻语走下祭台,擦拭了一下眼角挂着的泪珠,感觉暗中好似有人窥视自己。心中一紧,赶紧散开神识感应了一番,没有现什么后才长长吐了口气。
对着那为的金甲大汉说:“本宫四下走走,劳烦孙将军再等等。”
那金甲大汉抱拳一揖:“殿下请自便,有事吩咐末将即可。”
张轻语看了看他,微微点头就往外边走去。
这个大坑中心曾经就是祖殿的位置,曾经那个巨大的青色平台如今变成这黑黝黝的大坑,环绕着平台的各式的山头也无一还在。
反倒是这绿树又长出了一大片,宗门曾经也不知道移栽了多少奇花异木,无论如何精心养护都不如这无名绿木长的好。
这绿木也不知什么品种,常年难见落叶,颜色也绿的格外讨喜。显得宗门内外生机勃勃,久而久之也就无人理会了。
张轻语边走边想,只是这宗门早就物是人非,半点熟悉的事物都看不到,也就剩这一坑绿木还似以前的生气勃勃。
宗门决裂时斗阵所受的伤早就痊愈,修为在金丹后期也早就打磨圆满,只是迟迟难以走出迈向元婴的那一步。
自己是以“心有挂碍未解,元婴难成”的理由说服兄长放自己出宫的。
不然以吴纯现在在朝中的地位和重要性,兄长轻易不会让自己出宫,就怕自己再与他交恶。国朝与宗门虽然互为表里,唇齿相依,终究是有强弱之分的。
吴纯不仅没有死在秦慕的自爆之中,更是在不久前晋入元婴中期。自己若是迟迟无法踏出这一步进入元婴期,朝堂上下难免示弱于吴纯,兄长为此也是寝食难安。
正想的出神呢,突然听见孙将军一声大喝:“何方宵小,竟敢窥探我大凉长公主,还不现出身形,束手就擒。”
领头的那名宫女听见孙将军示警,立马大喊一声:“护卫公主。”
领着另外四名宫女急飞向张轻语,然后各个擎剑在手,落在她四周。
一声响彻巨坑的大笑声远远传来:“谁敢窥探我大凉长公主,本座第一个不答应。”
声音还在远远的传来,吴纯已经踩着虚空缓缓踏步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了,一身紫色道袍在风中飒飒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