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杨林紧张得咽了口唾沫。
接下来又简单问了几个关于病人当时状态的问题,两人都说没发现明显异常。
就在快要结束时,调查组组长忽然抛出个意想不到的消息,语气平淡却字字惊心。
那个病人已经(!?)
杨林听完,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
不能被牵扯进去!绝对不能!
工作还没着落,要是背上处分,这辈子就毁了!
电光石火间,他想起苏明丽桌上那个碍眼的纸兔子——女儿叠的?谁信!肯定是上班摸鱼做的!
对了!就说这个!
杨林猛得抬起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脱口而出:
“同志!我想起来了!事发前,苏医生……好像正在办公室弄那个叠纸兔子!”
他越说越觉得“合情合理”:“因为分心做手工,所以才没发现病人的异常!对就是这样!”
旁边的吴晓燕惊愕得看向杨林,随即也反应过来。
如果苏明丽这次因为渎职被开除……那自己偷药的事情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阴暗的窃喜压过了良知。
在调查人员询问的目光投来时,她重重地“嗯”了一声。
声音细若蚊蝇,却很好得附和了杨林的“证词”。
……
因为脚伤走得慢,苏明丽是最后一个到卫生所接受调查的。
问询室里,调查员语气冰冷,公事公办。
“姓名?职务?”
“事发当时,你在做什么?”
苏明丽尽量清晰的复述了事发经过,强调自己当时在书写病历。
“病历?我看你是在玩东西吧?”另一个调查员打断她,语气带着嘲讽。
“办公室桌上的纸兔子是怎么回事?”
苏明丽赶紧解释道:“我女儿叠着玩的,带过来当个摆件……”
“别狡辩了!”
调查员狠狠拍桌子:“已经有两个证人举报:上班时间做手工!玩物丧志!”
证人?举报?叠兔子?!
苏明丽瞬间明白过来——杨林?吴晓燕?
那两个她想着要认真带一带的实习生背后捅刀子!
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看着调查员写满不信任和谴责的脸,她想辩解,可话到嘴边,又化作深切的无力感。
这里是八十年代,没有遍地的监控摄像头。
诊室当时没有其他目击者,拿什么证明清白?
调查员见苏明丽沉默不语,脸上血色尽失,觉得是默认了,便合上记录本:
“行了,情况我们已经记录在案。在最终结果出来之前,你暂时停职反省,随时等候通知!”
他收拾着东西,临走前,又扔下一颗炸雷:
“还有,苏明丽同志,知不知道因为你的玩忽职守……”
“那个病人,昨天晚上在军区医院,抢救无效,已经确认死亡了!”
“死……人……了?”
这三个字砸在苏明丽的心上。
怎么会……
明明只是二楼……
她之前所有的侥幸和强作镇定,这一刻都轰然崩塌。
眼前发黑,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立不住。
那个眼神躲闪、面色蜡黄的男人,那个被血染红的花坛……
死了?
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