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问了问症状,又让妇女躺下检查一番,心里基本有了判断。
“大姐,您这是生孩子伤了底子,加上劳累,气血淤滞,所以才有这下坠感。”
苏明丽翻开病历本:“我先给您开三副汤药,回去按时喝。”
“要是喝了觉得身上松快些了,下周再来复诊,我看情况调整方子。”
那妇女听完,脸上还是带着不确定:“大夫用不用……扎个针,或者换点别的法子?”
“暂时不用,”苏明丽摇摇头,“你这主要是亏虚,得先补调理为主。”
为了让对方彻底放心,她决定加点“猛料”——指了指自己,半真半假的分享起“经验”来:
“不瞒你说,我月子也落下点毛病,跟这差不多,后来啊,就是靠这方子慢慢养回来的。”
她又指了指墙上的锦旗:“看见没?一个嫂子也是喝了我开的药,现在都能下地干重活!”
这一番现身说法和“成功案例”佐证,果然效果显著。
那妇女脸上疑虑尽消,连声道谢:“谢谢大夫!那俺信您!就喝汤药!”
等苏明丽交代了煎服方法,那妇女站起身,却没立刻走。
她悄悄从带的布兜里,摸出几个鸡蛋,想塞到桌子底下或者暖气片后面。
结果动作慢了半拍,被苏明丽瞧见了。
“大姐!这可使不得!”
苏明丽起身拦住,“您已经给过钱了,哪能再收东西?快拿回去给孩子补补!”
一番推让,那妇女拗不过她,只能再次感谢后才揣着鸡蛋和药方,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忙活了一天,苏明丽拖着步子往家属院走。
老远就瞧见不对劲——自家院门居然大敞四开!
她升起不好的预感,加快了脚步。
刚冲到门口,正撞上婆婆拿着旧蒲扇从屋里出来!
苏明丽的火气蹭就上来了,几步跨进院子,堵在她面前:“这门锁谁给你的钥匙?”
林秀英看她回来,双手往腰上一叉,摆出那副理所当然的架势:
“我大儿子的家,亲妈想来串门,难道还要跟你这外人报备不成?”
“还好小奎手巧,不像有些人笨手笨脚,连个锁眼儿都对不准!”
那语气,好像郭小奎会撬锁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大本事。
她还不解气:“再说了,我们是来找怀铮有天大的事!和你无关!一边儿待着去!”
可任凭苏明丽怎么问,她就是翻来覆去这几句,死活不说到底是什么事。
那架势摆明了就是:我来了,就不走了,你能怎么着?
苏明丽懒得跟她废话,推门进去,眼前景象让她差点气炸了肺。
屋里跟遭了贼似的,明显被翻动过。
她衣柜的门半敞着,几件叠好的衣服被扯了出来,皱巴巴地搭在柜沿上。
更过分的是,丈夫郭怀铮那张崭新的军区奖状,此刻竟被扔在地上,上面还多了个脚印。
再看郭小奎,那小子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躺椅上。
手里抓着块点心啃得正香——那是她特意给女儿灵灵留的桃酥!
看见苏明丽进来,非但不收敛,反而嬉皮笑脸的抬了抬下巴,算是打过招呼了。
顺手把最后半块桃酥塞进嘴里。
苏明丽看着这乌烟瘴气的景象,反倒气笑了。
她二话不说,走到门后抄起那根手臂粗的木门杠,那是以前防贼用的。
狠狠往屋子中央的地上一杵,眼神扫过那母子俩:“郭怀铮还有半小时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