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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纸兔子（第1页）

天刚亮，苏明丽正坐在床边，给脚踝上红花油。

郭怀铮端了杯温水进来，看媳妇痛得龇牙咧嘴，想帮她上药。

“……我自己来，”苏明丽躲开，“你手劲儿大，等下捏坏了。”

话音刚落，外面响起“咚咚咚”敲门声。

郭怀铮起身去开门，苏明丽也好奇是谁，跟在后面单脚往外蹦跶。

门外站着的竟是刘医生。

老人家向来从容淡定，此刻额头冒汗，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小跑过来的。

“小苏啊！不好了！”

“卫生局来人要查昨天跳楼的事，赶紧做个准备，想想等会儿怎么说。”

郭怀铮不动声色的挡在苏明丽身前问：“刘老师，一定要去吗？明丽昨天崴了脚。”

“请不了假！”刘善仁连连摆手。

“这次阵仗大得很！不是所里能压下来的，卫生局车都堵门口了。”

老人家是真的替苏明丽着急。

两口子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凝重。

“谢谢您了刘大夫，我等会儿就过去。”苏明丽定了定神。

刘老医生又叮嘱了几句，才匆匆离开。

郭怀铮关上门，不放心地说：“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苏明丽勉强笑了笑：“不用，又不是去上刑场，还能一去不回怎么滴？”

“再说，二楼跳下去，底下还是花坛，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这话，也不知道是安慰郭怀铮，还是安慰自己，毕竟昨天病人状态实在很糟糕。

郭怀铮没再坚持，他知道自己媳妇的脾气。

只是帮她穿好外套，又从柜子里翻出双新拖鞋——“穿这个，至少不勒脚。”

……

与此同时，卫生所所长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周所长神情焦躁，手指夹着的烟烧了半截。

对面坐着的是孙婉儿，和昨天的惊惧不同，她今天多了点兴奋：

“我问过了，医院重症室那帮人嘴严得很，说是卫生局打过招呼，不许对外透露。”

“太不对劲了！”周所长把烟蒂狠狠摁进烟灰缸。

“昨天下午出的事，报告都还没递上去，卫生局今天就扑过来。这速度也太快了点！”

孙婉儿有些疑惑：“所长，您的意思是……”

“还能是啥？说明有人去点水了！”周明德咬牙切齿。

孙琬儿眼珠一转：“那眼下，是不是得找个人出来……把这事儿扛下来？”

说着目光意有所指地瞥向五诊室的方向。

周所长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但有些犹豫：找谁背锅？这可是个技术活。

“要不……就那两个实习生？”周所长试探着说，“他们是跟着苏明丽一起值班的……”

“实习生？”孙琬儿嗤笑一声。

“那俩没根没底的软柿子，能顶什么用？查起来最后还不是得找到主治医生头上？”

周所长没有立刻回答。

孙婉儿的提议确认让他心动，但郭怀铮那张脸又浮现在眼前……

得罪军区团长，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孙婉儿凑近一步，声音带着蛊惑：“要我说，就得把苏明丽推出去！”

“她最近风头太盛了，木秀于林必摧之！”

“就算郭怀铮是团长，出了人命这么大的事，难道还能一手遮天不成？”

孙婉儿的话，显然说到了周所长的心坎上。

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最终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

调查的网，首先撒向了最薄弱的环节。

杨林和吴晓燕被叫进了临时腾空出来的会议室。

几个面色严肃的调查人员一字排开，中间那位看肩章应该是领导。

“你们是事发当天值班的实习生？”其中一位调查员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