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金銮殿上,每日的把戏又开始了。
朝臣的谏言如潮水般涌来。
“陛下!国不可无嗣啊!”礼部尚书跪伏在地,额头紧贴金砖。
“请陛下广纳妃嫔,开枝散叶!”几位老臣齐齐叩,声如洪钟。
君屹端坐龙椅,冕旒下的目光如寒潭般幽深。他缓缓抬手,殿内霎时寂静。
“朕,心有所属。”
短短四字,掷地有声。
百官面面相觑,只见年轻的帝王起身,玄色龙袍在晨光中泛着威严的金芒。
“嘉乐县主聪慧明德,朕倾心已久。”他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铁,“此生唯愿娶她一人,太子之位,亦只属她之子。”
满朝哗然!
老臣们面色大变,连沈淮安都满脸震惊。
段侯爷满脸惋惜,早知道他就替自家小子早些上门提亲。
“陛下!沈氏女美色误国啊!”御史大夫以头抢地,额上已见血痕,“自古帝王三宫六院乃祖宗礼法,岂可为一女子破例!”
“臣附议!”吏部尚书也重重叩。
“砰!”
君屹一掌拍在龙案上,震得冕旒玉珠簌簌作响。
“再有妄议沈氏者——斩!”
“皇上,祖宗礼法不可乱……”
众人见劝不动皇上,便盯上了沈淮安。
“丞相,你说句话啊!这不合规矩!”
沈淮安看向君屹,君屹也正看着他,眼底是认真和执着。
他如何能左右帝王的抉择?
再说,若自家女儿真要进宫,他自然是希望后宫干干净净,没人来给女儿添堵了。
不等沈淮安开口,君屹一掌拍在桌上:“劝朕成亲的是你们,现在开口阻止的又是你们!真当朕是个软柿子?”
几个平日里跳得欢的大臣有苦难言。
他们劝皇上选秀,那是希望自家女儿能入宫。现在陛下松口了,却只娶一人,这他们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啊。
“此事已决,退朝。”君屹一甩衣袖大步离去。
御书房内
沈淮安垂而立,不知该如何开口。
“舅舅。”
沈淮安心头一震抬头看去,只见那位向来威严的帝王,此刻竟亲手研墨,神色是从未有过的郑重。
“朕知洛洛心结。”
他提笔蘸墨,在明黄绢帛上一字一句写下:
“朕,君屹,以天子之名立誓:
一、此生后宫唯沈洛泱一人;
二、太子必为洛泱所出;
三、绝不干涉其言行自由;
四、若违此誓,天厌之,地弃之。”
笔锋凌厉,力透纸背。
写罢,君屹取出随身玉佩——那是先帝所赐的龙纹玉,重重压在绢帛之上。
“舅舅。”他声音微哑,“朕这一生,从未如此卑微地求过什么。”
窗外风雪骤起,吹得呜呜作响。沈淮安望着眼前这个为爱折腰的帝王,忽然想起十多年前,那个躲在梅树下偷看洛泱的小皇子。
时光荏苒,初心未改。
“陛下”沈淮安双手接过绢帛,只觉重若千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