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安比愤怒地从寒霜中一跃而出,那漆黑的法杖被她投出如同神罚一样贯穿了龙的身体,强大的气流由下至上带动整个风暴,天空忽然变得万里晴空将苍蓝的双眼照亮。
“哈米吉多顿”在最后将死的龙呼唤了这个名字,最后化为了血色的流体朝着远处飘去,安比知道,坎迪还会杀回来的。
大雪又开始飘起来,安比将魔帝的心脏收起,加快了脚步,一步一步跃起每一步都跨越几十米的距离。
世界被永恒给固定在这七天,人们在拥有了无限的当下之后,可以履行自己一切的愿望和欲望。
在轮回之中,一切的法律都变为一张废纸,人们越了生死,便不再恐惧任何事物,也不敬畏任何事物。
‘反正我还有下一次!’高呼这样的诅咒,人们无所不为,随着混乱的加剧,人们几乎是被赶鸭子上岸一般地被迫行动着。
这一切都宛如一场洗礼,越是忠于自己欲望的人越是快地游魂化,最终变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行尸走肉,直到化为一滩血水,被那伟大的律法给吸收为止都不停息。
安比觉得自己本来也该变成那样的怪物,因为她觉得自己也是个对利米特执着到无药可救的笨蛋,可她并不会那样,她是魔法的一个例外。
圣女们是因为佛劳尔的特殊‘照顾’才失去了轮回中的记忆,而安比则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异物,所以她从一开始就不共享这个世界对她的影响。
这是不会受到任何魔法影响的代价,用魔法实现的绝望与她无关,用魔法实现的爱与希望同样如此,魔法搭建的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生的这一切,滋生的迷宫和血色的大地,深蓝的天空中悬挂那诡异的黄金魔法。
金色的河流从律法所在的高空降至大地,朝圣者们朝着那金色河流的尽头缓缓前进着。
尽管他们知道自己在有限的七天内根本不可能抵达目的地,活在魔法构成的世界,他们也无从确认那河流的尽头是否真实存在,又或者只是一个幻觉,可他们和安比一样,在阳光普照的大地上前进着。
自家人死去的那一天起让安比不愿再同情他人,可随着和利米特相处,和利米特相处的人在一起相处,她如今又找回那同情心,便对那些人投以悲悯的眼光。
无限的轮回是一个痛苦的过程,而那些人选择将轮回拼接在一起麻痹自己,宛如一次又一次被迫重复的赛跑游戏,不过他们每一次都希望自己比之前走得更远。
可是这一切安比却感受不到,对于她而言,世界是忽然之间变成这样的,忽然间人们了疯,忽然间一群人开始追逐那金色河流的源头,倒不如说那金色的太阳都是忽然间出现的,这一切像是一场光怪陆离的幻梦。
这一切也反应在阿库娅的表现上,她时不时就生的变化让安比眼花缭乱,突然就变得好强,态度也会突然生三百六十度的变化。
一会儿又厌恶起利米特喊着要如何杀了他、凌辱他,一会儿又说果然世界上只有利米特对她好之类的巨婴言,一会儿又如同贤者一样说着,自己只是渴求着自己对自己的释然,跟利米特毫无关系之类的古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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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关于轮回的看法,也是阿库娅告诉安比的,和阿库娅待在一起让安比感到割裂,安比时不时就会想要是利米特在就好了,也许阿库娅是中了什么幻术,利米特在就能给她解除了。
还是说其实是她得了什么相思病吗?安比记得自己有段时间的表现和阿库娅很像。
外界的一切都变得瞬息万变,于是安比只能转向自己的内心,考虑起自己内在世界的事。
阿库娅的变化让安比更加坚定自己必须要找到利米特的心情,尽管安比知道利米特也不一定能够解决这一切的问题,可安比现在只想要找到他,她要做的事没有变化,无论世界变成什么模样。
利米特对于安比而言,是沙漠中的旅者梦寐以求的绿洲。
可是自己是不是和那些朝圣者一样,在做着无用功呢?
这也无所谓,毕竟对于旅者而言,哪怕是海市蜃楼,她都会义无反顾的前往,因为不这样就失去了活下去的期待。
“”
安比止步,注意到阶梯这边生过打斗的痕迹,锐利的剑气依旧留残留着致命的气息,路过的生者会被轻易四分五裂被夺走性命。
紧接着大教堂那里传来爆炸的巨响,那宏伟建筑的一部分裂开塌陷,安比没有迟疑,飞地跨越剑气铸成的沟壑,朝着那边赶去。
“你们疯了吗——?!不要啊!!这样做你们比魔帝他们还要恶劣好吧!”卢瑟悲鸣着,祂狼狈地将魂魄转换器护好,从塌陷的废墟中艰难地爬出,克莱尔将祂牵起,并施加了治愈的恩赐。
望向这个向自己伸出援手的圣洁少女,摸到了圣女的柔软小手感受着这恩赐的疗愈,卢瑟内心产生了一丝崇高的情感。
“天呐简直是天使。”
“你还真是变得够强啊,阿库娅·路德维希”
蓝剑士变得无比狼狈,她没想过阿库娅能够掌握操纵引力的魔法从而陷入苦战。
“我至今都想不明白,你一个单手剑剑士,为什么能从父亲那里继承来路德维希之名,为什么、凭什么你又是他最看好的剑士!”
双手各握一把直剑的金王女从废墟的烟雾中走出,建筑物塌落飘来大雪,她顺手将护目镜给戴上,并又一次突袭向埃斯特。
“你这些话,不应该刚刚问你那亲爱的爸爸吗?干嘛要问我!”
埃斯特双手握剑招架住了阿库娅的斩击,尽管只有一把剑,可她的剑技也丝毫不输给阿库娅,在她眼里能够看见阿库娅挥剑的所有可能性,能够通过阿库娅肌肉和关节的细微变化来推测接下来的动作。
埃斯特作为剑士掌握了极致的‘未来视野’,这是理性和直觉的极致结合达到的效果,是后天的剑术训练无论如何都无法达到的状态。
从一开始她就是剑术之中走出来的人类,和先成为了人类再拜学剑术的剑士是两种存在。
阿库娅不禁感到苦闷,她这才意识到年轻是多么可贵的一件事,埃斯特的反应度快得不像话,像是某种可能进行瞬时反应的魔物一样。
“你怎么做到那么快的!”
阿库娅被埃斯特推开,两人最终保持了一个十多米的距离对峙。
“只是我能看到你接下来的动作而已,对剑术足够熟练,加以点点的魔法技巧,就可以操纵几秒后的未来。”
埃斯特没有说预言,而是操纵,她挥了挥剑仿佛是说热身才刚刚结束。
这样下去根本就难分胜负,对付埃斯特,阿库娅没有太多经验可言,父亲的剑路她熟悉到足以打败,可埃斯特的剑要变幻莫测得多。
和埃斯特以不变应万变的扎实基本功不一样,阿库娅之所以能够战胜自己的父亲,是因为轮回中对他的分析和针对性训练,最终在越战越强的恩赐和轮回——当然还有大圣女龙帝之力的帮助下,她才足以打败那虚假的剑帝。
剑与剑的碰撞让阿库娅意识到埃斯特的剑术变化,这压根就不是路德维希流派的剑术,而是某种来自异乡的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