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唇就这样触碰到了温热的掌心,一股电流沿着手心直直地传递到心口,温烨宸只觉托着药片的手已经失去了控制。
一触即分,秦瑶珈含着药,努力往下咽,药片的苦涩在口腔中逸散开来,她龇牙咧嘴地皱成了一团。
温烨宸慌忙回神,将水杯送到她唇边,透明的杯子贴着粉润的唇,他竟有一瞬荒唐的想法:如果能变成这个杯子的话,好像也不错?
咕咚一声咽下药片,秦瑶珈倒头就睡。
温烨宸将她歪着的头扶正,摆了一个舒服的睡姿,这才起身去放杯子。
他低头看着左手手心,似乎能看到一点点浅淡的粉红色——可他明知道不可能有颜色,她并没有涂口红,唇色是自然的粉。
鬼使神差的,温烨宸缓缓抬起手,将掌心按到唇边。
心口仿佛有什么要跳出来了。
他急促地喘气,苦笑地攥紧了拳,看来还是对自己的认识不够深刻啊,她无意识的一个触碰,他几乎就要疯掉了。
平复了一会儿,温烨宸这才去次卧收拾床铺,又将她抱到床上。
她很轻,毫不费力地就能抱起,还是有些瘦了,他忍不住想,是不是读博太累了?
次卧的灯光是柔和的暖黄色,更衬得美人如玉,肤若凝脂。
温烨宸给她调整了枕头,想起她被水浇湿的衣服,一时有些无措,要不要换呢?
换,怎么换?总不能他给她脱衣服吧?
不换,她会不会湿得难受?
就这样犹豫许久,他想,还是喊醒她吧。
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没穿过的T恤,他半跪在床边,推了推熟睡的女孩:“秦瑶珈,衣服还难受吗?要不要换一件?”
嗯?怎么又有人在说话?秦瑶珈有些心烦,迷迷瞪瞪地摆了摆手,翻了个身,拿后背朝向他。
“起来换一件,不然凉衣服该感冒了!”固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扰人好梦。
秦瑶珈一个打挺坐起来,不高兴地嘟囔:“换换换,别念经了!”
温烨宸已经数不清今晚第多少次无奈了,可是一个小醉鬼,他能有什么法子呢?
他拿起T恤塞到她手里,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这个是新衣服,我没穿过的,你换上这个,听明白了吗?明白了就点点头。”
秦瑶珈闭着眼迟钝地点头。
温烨宸放心地闭着眼转过身去:“换好了喊我一声。”
背后倒是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问题不大。
等到声音消失了,他问:“换好衣服了吗?”
又没声音?
温烨宸回头,就见她在那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不是,光点头有什么用啊?
倒是换好了T恤,只不过前后里外都反了,宽大的白T恤穿在她身上,显得整个人更纤瘦小巧了。
“换好了就睡觉吧,有事就喊我。”他拿过一旁的被子,给她严严实实地盖上。
想了一下,又起身去书房拿了一盏小台灯来。
他记得儿时的秦瑶珈很怕黑,晚上睡觉总要开一盏小夜灯,彼时她去郁爷爷家做客,晚上太黑睡不着,吓得哭着跑出来,还是他找奶奶给她找了一盏灯。
小台灯的光很微弱,刚好笼罩住床上的女孩。
“生日快乐。”他轻声说着,拨开她挡住脸的碎发,“愿你平安如意。”
从前的很多年,他都是仰头对着月亮,默默在心里说出这一声生日快乐。
在繁星满天的小乡村,在异国他乡的大洋彼岸。
天涯共此时,不外如是。
如今终于能亲口对她说一句生日祝福,这大概是他回国以来,最开心的事了吧。
温烨宸注视着她恬静的睡颜,仿佛与记忆里那个稚嫩的小姑娘重合了。
岁月是仁慈的,兜兜转转,又把她送到了他身边。
温烨宸起身又去书房拿了一张纸,写下几行大字,放在她睁眼就能看见的枕边。
别怕,这里是温烨宸的家,有事随时喊我,我就在对面,手机在枕头旁边,卫生间出门右转,桌上保温杯有热水——温烨宸。
回自己卧室洗漱了一番,他这才拿起手机。
好几个未读消息,点开来看,是杜昭远一小时前发的。
听皓子说看到你搂个小姑娘走了?
不是吧宸哥?不给你白月光守身如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