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当心。”江琰担忧地劝道,“不如让大夫治好伤,再来揍他发泄。”
“揍?”那青年摇了摇头,“拿剑来!我要杀了他。”
但他其实连站都站不稳了,全靠江琰借力撑着。剑鞘也早已脱力掉在地上,被天狼卫捡了回去。
江琰道:“至少先离开这里。”
青年遗憾地看了眼罗金盛,眼中满是恨意。
罗金盛的口供中说只有这间耳房,但谨慎之下,为了防止遗漏受害者,天狼卫把整个庙都搜了一遍,就差把地砖撬起来看看有没有暗室了。
人救出来了,又带回了城里,找来大夫诊治。
两个青年,全程缩着不说话的人是炼气期,另一个抢了武器主动报仇的人则是筑基。修为都不高,因此才会被罗金盛禁锢住。
两人都是极佳的炉鼎体质,与他们双修之人,修为能够翻倍增长。
炼气期的青年名为杨元,原来是凡人,翻几座山头就能看见他原先居住的村子。
他怀揣着得道成仙的梦想,到处找人拜师学艺,被骗了不少钱财都不死心,最后找到了罗金盛。
罗金盛传他一门功法,让他迅速从凡人进阶为炼气期修士。之后又给了他一瓶丹药,吃下以后,苦修几年,终于踏入筑基。
杨元狂喜,从此对罗金盛更加信任。
未曾想,踏入筑基的那日,罗金盛就将他骗来此地。那功法原来也是专门做人炉鼎的邪门功法,有损寿命,因此修为才能一日千里。
原先的筑基修为,早就掉回炼气期了。
另一个青年则叫做谭明煦,乃是一名筑基期的散修。他生来就是炉鼎体质,一直小心翼翼地掩藏,却无意间暴露了,被罗金盛得知。
之后便是被掳走,强行带去了破庙。再往后的事,不用说,众人都知。
还有一个少年尚未遭到毒手,就成功逃出去了。
是三人趁罗金盛大意,砸开了窗户,逃到结界的薄弱之处。又合力把结界破开一个狗洞——那洞狭小无比,只有少年体型且需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钻出去,成功逃脱。
之后罗金盛察觉到结界破损,迅速折返。他提高了戒备,他们就再也没有找到类似的机会。
两人被大夫医治过后,精神、体力都已经恢复不少。
杨元惧怕所有修士,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因此只有谭明煦站出来解释来龙去脉。
谭明煦道:“我让他出去后找人来救我们,他磕了两个头就跑走了,没想到真的做到了。”
凌含璋纳闷:“这里可是中洲与西洲的交界,剑宗在遥远的东洲。他干嘛不直接在中洲找官府或修真界的联合执法队,而是千里迢迢跑到剑宗去的。”
“呃,”谭明煦讪讪道,“这也许是我的责任。他问我应该向谁求救,我听闻剑宗素有刚正不阿、斩妖除魔的名声,便告诉他去找剑宗。”
“本以为他会随便找个剑宗弟子求助,没想到他会直接找上门。”
谭明煦问:“他如今还好吗?”
凌含璋道:“昼夜兼程赶路,不幸遇见过妖兽,还好被路过的弟子救了,没受重伤。不过还不能下地走路,因此没能跟来。”
谭明煦似乎松了口气:“那就好。”
几人便开始商议罗金盛的处理。
谭明煦执意要亲手杀了罗金盛,凌含璋却说要交由执法堂处理。修真界残酷,但处刑也需有法度。
执法堂与官府向来联系紧密,交给他们,其实也就是交给官府。只不过,为了防止犯人临终之时搞自爆,处刑的人会是高修为的修士。
两人争执不下。
顾景昀坐在上首,听了半晌。
他沉吟道:“既如此,何不让谭公子暂留此地,将来处刑之时换个人便是。”
吵了半天的谭明煦和凌含璋同时哽住。
对哦,还能这样啊。
“让执法堂派多几人在旁看着即可。一个罗金盛,还翻不出什么浪来。”顾景昀说。
大家没意见。
接下来便是杨元的去处。
杨元弱弱道:“我想回村。”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更别提这蛇差点把他咬死。
杨元被坑过一回,对修仙再无任何想法,甚至隐隐有几分抗拒。
老老实实当个凡夫俗子,平淡地过完一世,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顾景昀问杨元的家在何方,杨元清楚地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