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群:“……”
这真是合欢宗的人吗?
“方才是我小看了你。”
于群稍稍收敛笑容,正经地提起长刀,深吸一口气。
他微微屈膝,将灵力聚于足底,猛地一蹬——由厚重的岩石所制成的石板顷刻间裂出无数缝隙,平地向下凹出一个坑。
而于群本人顺着这个力道,以常人无法看清的速度闪身掠至江琰面前,手中长刀凝聚着淡淡光芒,重重向下劈去。
宛如风暴迎面扑来,灵力翻涌,这一招来势汹汹,威力极盛,一般人都接不住。
论轻功,乾天宗或许不如旁人。
但论起蛮力,他们自认绝不会输给旁人。
然而。
“叮——!”
一柄看似纤细的长剑,就这么轻飘飘地挡下了势如破竹的长刀。
于群大骇。
他已施加了六成灵力,为何江琰挡他就像挡住幼儿手中的木剑一般轻巧?
“区区六成,于道友还是小瞧了我。”青年轻声道。
江琰猛地抬手向上一推,灵力在瞬间爆发,于群咬牙抵挡,却还是不敌对方,手部一麻,饮血长刀竟是脱手而出,飞到了二尺之外!
于群踉跄后退两步,正欲提掌还击,一把凌寒的银白长剑已横在了他的脖颈间。
稍一动,银白长剑也随之而动,剑锋藏匿的杀机显现,男人的脖子有一条细长的血痕缓缓浮出。
血流的不多,但胜负已然明了。
一招!
莫说是于群,就连观台上的诸位观众都没能想到,能排进前三十的乾天宗弟子,竟然在江琰手里连一招都走不出!
哪怕算上最开始的那一脚,再三宽容,那也只有两招啊。
于群眼神震动,那柄长剑依旧压在他的脖颈处,他能感受到剑尖的冰寒灵力,不过是受主人的压制,才没能要了他的命。
倘若他有任何异动,于群毫不怀疑这柄剑会割破他的喉咙。
“……公子好剑法,我认输了。”于群说。
“承让。”江琰微微颔首。
于群苦笑着摇了摇头,是不是承让,他心里还不清楚么?
人家说客气话,他总不能当真了。
一想到比赛前,他还说了那样的大话,如今却连手中的武器都保不住,简直……简直把脸都丢光了!
台下的剑宗弟子已看傻了,大张着嘴,下巴都快跌到地上。
还是一旁的天狼卫看不过去,主动扬声道:“第四轮,合欢宗江琰,胜!”
江琰收了剑,银白的剑锋因方才的切磋而染上一丝极淡的血色。
那长剑的剑身镌刻着盘旋的蛟龙,几滴鲜血点缀在蛟龙的吻部,像破魔剑上的龙也在饮血。
美人神色淡淡,信手挽了一道剑花,微抬下巴的动作让他显得清冷孤傲。
他谁都没看,又好像谁都不配进他的眼里。
无论是胜利还是世人的惊艳喝彩,青年都不以为意,坦然自若。
就像……
他胜利是理所应当的,这世界合该匍匐在他的脚下。
江琰随手甩了下剑,将长剑上的血甩掉。
忽然,他感觉世界好像安静了许多。
江琰茫然抬头,环顾一圈。
见观台上众人都呆若木鸡地看着他,江琰拧着眉,侧了侧身子,看向于群。
那位弟子连自己的刀都忘了捡,呆愣愣地望过来,一动不动,似乎连呼吸都屏住了。
江琰蹙眉,语气困惑:“我不是赢了吗?”
这一句话,如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湖面,激起千重浪!
观台之上,众人瞬间被点燃。
无数喝彩声、口哨声、尖叫声笑声,响彻云霄。
江琰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伸手去捂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