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琰说要喝酒的时候,顾景昀让人拿来的是不易饮醉的青梅酒。
青梅酒较为柔和,口感顺滑,果香浓郁,还有点酸酸甜甜的味道。
江琰很喜欢。
尤其是在浅浅喝了一口,发现不会一杯倒后,越发欣喜。
他从一杯倒,变成了两壶倒。
吃饱喝足之后,醉得也不算很厉害,还有理智用魔法一键洗漱——就是用力过猛,把脸和手臂擦得生疼。
顾景昀在旁看的欲言又止,还不如让他来帮忙呢。
江琰被顾景昀扶回房间,钻进被窝里,很快睡死过去。
酒精或许不能让人忘掉痛苦,但喝醉后犯困的时候一定能让人快速睡着。
江琰再也没有因过往的回忆而辗转难眠,他呼呼大睡,一觉到天亮。
天光渐亮,鸡鸣三声。
在生物钟的催促下,江琰跟往常一样睁开眼睛。
他的手掌撑着床榻,缓缓坐起身。
视线稍稍偏移,倏地看见了坐在不远处的太师椅上的玄衣男人。
顾景昀环抱着双臂,懒懒往后倚着靠背,微垂着头,胸膛微微起伏,正在阖眼休息。
江琰倏然一惊。
怎么坐在椅子上睡了,那多不舒服啊。
他想翻身下床,动作间发出些许动静。
男人蓦然睁眼,条件反射扭头看向床榻,身子已经作势欲起。待看清江琰稳稳当当地坐在那儿,他才松了口气。
“阿琰,原来是你醒了。”
“兄长方才因何事慌乱?”江琰问。
顾景昀调笑道:“怕你睡相不好,在梦中滚下床。”
江琰:“……”
他才不会干这种事好吗!
男人揉了揉脖颈,站起身舒展筋骨。
江琰看得直皱眉头。
“你快过来。”江琰招招手。
青年身体单薄,衣衫凌乱。
他的容貌本就是偏向凌厉的美,此时静静坐在床榻边,眉头微蹙,越发显得冷。
然而头顶翘起的一根呆毛,中和了些许冷俊,徒增几分俏皮。
顾景昀摸了摸鼻子,快步走去。
“你生气了么?阿琰莫恼,我方才只是开个玩笑。”
“什么?”
江琰一下没理解,脑子转过弯后,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顾景昀。
“兄长把我想到哪里去了!我是那种开不起玩笑的人么?”
顾景昀心想,那可不好说。
——你是不会生气,但你容易害羞啊。
江琰越容易害羞,顾景昀就越是想逗。
……不好,这样似乎有点糟糕。
顾景昀堪堪忍住。
却见江琰囫囵推开锦被,拍了拍空出大半边的床铺,扭头说道:“你除掉鞋袜,坐下来。”
顾景昀依言照做。
江琰:“然后趴下,下巴枕着枕头。”
顾景昀:“?”
“僵坐一夜,兄长一定浑身酸痛。你躺下,我替你揉揉。”江琰自信地说,“我推拿技术很好的。”
顾景昀:“……”
阿琰上次说出这种话,还是在吹笛子的时候。
大概是顾景昀没能收敛住质疑的眼神,江琰又从熟悉的句式中回忆起了什么。
他顿时恼羞成怒起来:“跟吹笛子不一样!我这是特意跟医生学过的!”
顾景昀:“为兄闭关时,常常盘膝打坐几天几夜。如今不过是在椅子上睡一晚,没什么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