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摇摇头:“没什么。”
只是狼皮用不上,她许久没有过冬了。
她儿子似乎忘了在画里加上四时交替,春夏秋冬。书生总是笨拙又不懂变通,那股子笨拙骗她一个人停在绵绵夏日好多年。
就好像梁生只愿停在小孤山杀死她的那个夏天,永远都不肯放过自己。
季无衣正犯难,就看到妇人抬起眼看向他,眼角泛着点水光:“小伙子,还有事吗?”
“夫人,我想问问,您。。。。。。有没有在那片林子拾到过一支簪子?大概,这么细,这么长。”
他边说边拿手比划,比划来比划去,妇人都毫无印象:“我从没见到过什么簪子。”
这下真的没办法了,人家没见到,总不能无中生有吧。
季无衣拉着墨子玉垂头丧脸地告辞,拖着步子没走几步,被妇人叫住:“你们。。。。。。要是再见到我儿,能否替我传几句话给他?”
她在这里这么多年,梁生总不回来。她有些话想同他说,却不知怎么才能让他听到。
“你们告诉我儿,娘跟他说过,人这一生的路,是要往前走的,抬脚迈过一步,身后就变成断崖,回不去——要回头就是粉身碎骨。不要遇到什么事,想不开,停在那里,就永远停在那里了。咱们来到世上,本就是各人吃一世的苦,受一世的难,谁都不能在一个地方停一辈子。一条路,该有多长,自有多长,走到头了,别总想着回望。”
妇人起身,抬起簸箕,朝后山上走,就是不进屋去:“你们走吧。别再来了。告诉我儿,让他也别再回来。”
季无衣看着妇人的身影消失在屋后,一回头,不知是不是错觉,天暗了一些。
哪用得着他传话,梁生已经听到了。
他们的猜测现在倒是验证得八九不离十,接下来就是出画,找到该找的东西,送人去向往生。
“你叹什么气啊?”墨子玉跟着这人往回走,宅子还没到,就听季无衣一路叹了百八十口气,“梁生虽是厉鬼,可他心性单纯,花里胡哨糊弄人的法子他也不会几样。再者母子连心,世上最了解他的就是他母亲,老人家察觉到了也不稀奇。不至于让你这么唏嘘吧?你要舍不得这儿,我现在给你抓几只傀儡跟着回去打伴。”
“去你的。”季无衣推搡他,“这儿的傀儡能随便抓么?一个就是一条魂魄。”
“那不是还有空壳子的抬棺大汉么。”墨子玉笑道,“你到底在愁什么?”
“簪子。”说到这个季无衣头都大了,“小红的簪子找不着了。”
现在唯一的线索都断了,他回去怎么跟辽玥交代?
墨子玉不理解:“你那簪子,金子打的?”
“不是啊。你怎么这么问?”
墨子玉:“木头的?”
“木头的啊。”
墨子玉回头望望身后的林子:“这儿那么多木头,不够做一支?”扣^群二散;临,六?酒?二}三酒。六
季无衣醍醐灌顶,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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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画里出来的时候,房中气氛有些奇怪。
具体哪里奇怪,季无衣也说不上来。
待了一会儿,他发现阿琪老明里暗里拿眼睛瞟他。
趁她又一次偷看,季无衣猛然转过去把眼一瞪:“要看你就光明正大地看,我脸上写着淫词艳曲啊?正眼瞧一下要败坏你名声?”
阿琪吓了一跳,被季无衣一说,脸立马红了大半,一跺脚,跑出去了。
季无衣撇撇嘴:“墨子玉你跟着,别到时候出什么事儿。”小姑娘好歹算他半个师妹。
“得嘞。”墨子玉长腿一抬,摇着扇子走出门,“小丑鱼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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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细细跟辽玥交代完画里所见,再扶着辽玥回房,天已经差不多黑了。
墨子玉白日给季无衣叮嘱的那些话是叫他听了就忘,一见着辽玥唇红齿白的样,季无衣就只惦记这人跟他是夫妻的事了。
两脚一踏进房,季无衣颇耐心地替辽玥除了外袍,自己三两下解好衣服,一骨碌爬床上,辽玥一坐上去,他就从后面用腿夹住辽玥的腰:“来吧。”
这边辽玥眼睛上还绑着遮眼的缎带,刚坐到床边,后腰左右两侧突如其来被季无衣的膝盖卡得紧紧的,难免身子一僵:“季无衣,你做什么?”
季无衣朝辽玥背影一蹭,整个人在辽玥身后把人环抱住,三下五除二就解了辽玥的腰封,隔着一层里衣在辽玥身上摸索:“大晚上的,该做什么做什么。”
辽玥一把抓住胸前不安分的那只手,低声喝道:“季无衣!”
季无衣被这辽玥这一下喊得五迷三道的,赶紧“诶”了一声,又仰着脖子去嗅辽玥的后颈:“阿玥,你身上好香啊。”
这声“阿玥”一叫,他听见辽玥喉咙里轻喘了一声:“季无衣,你别这样。”
“我不这样。”季无衣抬起另一只手抱着他,靠在他肩上,对着辽玥耳朵吹气,“你今晚不热了?”
小瞎子,当他季无衣是什么,有需求了随你上,没需求了就能一脚踢开的?
真当只有你辽玥会点火呢,风水不得轮流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