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探索的手腕被握住拿开了。
焉回南没打算做什么,得到这个答案实属意料之外。
其实早该想到的,他才是第一个看到童言纹身的人。
“害怕吗?”焉回南躺过来,瞧着童言红透的嘴唇。
童言偏过头,“有一点……”他说,又把目光转回来,“你在床上有些强势。”
“乖,今天就到这里。”焉回南安抚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察觉到小朋友失望的目光。“没有准备东西,你会受伤。”
童言问都需要什么东西,焉回南在他耳边说了几个词,末了又加上一个他联想不到的。
那耳垂红的要滴血,衬得蓝色耳坠更蓝。
童言声音越来越虚:“为什么要准备这个啊?”
焉回南用一副‘你说呢’的表情看着他,语气有些心疼的责备:“嘴唇一直在流血。”
童言心虚地舔了舔,后知后觉疼,但他忘了自己充其量只是个始作俑者,还有一个性质更为恶劣的帮凶。
火把节的仪式结束了,四散的人群亢奋而又疲惫的回家,楼下偶尔传来吵嚷声。
童言还在不应期里,整个人有些迟钝。
焉回南关了窗户,抱着他去浴室清洗。
房东品味很考究,浴缸是古典的爪足式。他打开水龙头调水温,童言坐在洗漱台上,盯着青绿色的瓷砖发呆。
焦虑似乎放过了他,释放后的疲软,令童言捕获一条崭新的认知。
原来除了淋雨和抽烟以外,做。爱也是第三种抵抗焦虑的办法,这是他贫瘠的自渎时从未想象过的。
正困顿着,水龙头的声音停了,有什么东西被挤压,发出了短促的“卟叽”声。
童言下意识扭过头,焉回南正从挂着的网兜里掏橡皮鸭子,大小不一的四只被他排着队放在水面上。
他看向童言,压抑着嘴角的笑,挑了下眉:“水好了,来吧宝宝。”
这声“宝宝”倒真的像在叫小孩子。
童言的脸“腾”地红了,他把毛衣外套脱下踏进浴缸里,橡皮鸭子被水流冲散了,焉回南坐在浴缸边,拨着水流又把小鸭子送到他面前。
这是某次街边单亲家庭救助会的义卖,童言尽出一份心意,那位母亲收到捐款之后拉住他,一定要他在摊位上选些物品带走。他略过了那些有实际价值的东西,拿走了这兜最廉价的儿童橡皮鸭。
之后就一直挂在卫生间里当摆设了。
焉回南听完他的辩驳,丝毫没有往心里去,还是延续了自己第一眼看到的可爱印象,甚至在泡完澡童言要把这东西收起来时,自作主张的依次排开摆在了窗台上。
童言无语,想到他在集市买的那个毛毡兔子,故意挑刺,“你忘了你的兔子了吗?”
他拒绝怀抱,裹着浴巾走出去换睡衣。
过了一会儿卫生间的门打开,伸进一条细细的手臂递了件买大的浴袍。
焉回南冲完澡出来,童言已经换了套真丝睡衣,趴在床上正捏着那只兔子把玩。
皮衣外套挂在了衣架上,焉回南站在那儿给昌发短信,让他明天把换洗衣物送来。
童言觑了一眼,突然想到什么,从毛毯底下翻手机。
冬令时开始的第一天,需要把时钟拨慢一小时,后退到正常时间。以往他们三个会和英区的所有人一样守着时间调时钟,完成这个规则,今年童言却落单了。
夏令时的凌晨1点调整后,退回到冬令时的0点,11月到了。
在多出来的那一个小时里,他们越了线。
童言已经很累了,关了手机就往毯子里钻。枕头多了一个,并排摆着,中间塞着那只白色毛毡小兔。
身旁的床垫压下一块,热源靠过来,要闭眼时小兔从面前晃过,被焉回南拿开了,亲吻落在额头。
他轻哼了一声,迷迷糊糊问出刚才思考的问题,“你要给它取什么名字?”
焉回南把小兔子放在床边桌上,“小兔二号。”
童言梦呓了一声,声音很小,转瞬睡着了。
“为什么是二号……”
他的体温不太高,好像一直如此。焉回南回身拥着他,暖着,哄道:“你是小兔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