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办法去见证她的童年,但在他觉得,只要把这些记下,画下,就能弥补了这些——
陪谢桑桑在田园上奔跑,站在山顶张大嘴巴吃下肆意飞来的晚风;
陪谢桑桑在麦穗地里翻滚,蹲在地上伸手捧起寓意丰收的麦穗;
陪谢桑桑在下雪天偷偷去小卖部买冰棍,背着睡着的阿嬷龇着牙啃完;
……
自由是风,自由是谢桑桑。
她还是那朵漂亮的蓝色桔梗花,盛开在山花烂漫的如昼春天,盛开在他凛冬散去的心中旷野。
陈港生表达不出自己对谢桑桑的态度,但他清楚地明白,他心里的那一杆天秤,在现在,在未来,会无条件偏向谢桑桑这三个字。
而旁边的女孩儿,听着少年的咕哝,心里的某一块软和成一片。
阿嬷,你看。
囡囡不会是一直一个人走的。
总有谁来陪她度过漫长的黑夜。
囡囡不会害怕的。
“好咯大画家,再不吃饭饭要凉了。我给你们做了小米粥,先凑合一下。等明天我给你们做好吃的,这里有很多特色菜我都会做哦,阿嬷教我的。”
把画本抽走,拽起陈港生走进旁边厨房的洗手池,谢桑桑指了指池子:“快洗手,去吃饭。”
陈港生眨眨眼睛,哦了一声,就着谢桑桑活的温水洗了手,走出去坐在小板凳上。
堂屋的门敞开着,吃饭时正好下起了雪,谢桑桑把家里还剩的一点蜂窝煤拿出来放进烤炉里烧上,提着炉子放在小矮桌旁边,就着这丝暖意喝起了热乎乎的小米粥。
午饭后是简单的午休,下午大扫除。陈港生竟破天荒揽过了帮倒垃圾的活儿——
拎着把垃圾袋走到门口,保镖们便不再让他出门去一里开外的垃圾站了。
看着那几个穿的一身正装,把不知道从哪借来拖拉机吭哧吭哧一路开的东倒西歪的保镖们,谢桑桑眼底露出一丝错愕。
这就是……入乡随俗?
入夜,谢桑桑做了一大锅梅菜扣肉,还有几个炒野菜,又把阿嬷生前腌的最后一缸肉从地窖里拿出来炖了白萝卜,招呼着保镖们一起吃晚饭。
洗完盘子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了,看着大雪连天的外面,看着那几个好像很是单薄的帐篷,谢桑桑悄悄拉了拉陈港生的衣袖——
“乖崽。”
正看雪看的入神的陈港生下意识低头:“嗯?”
“你说他们真的不会冻成冰棍吗?”谢桑桑指了指门外的那几个帐篷。
“他们有睡袋,睡袋很保暖。”陈港生摇摇头。
“好吧。对了,屋子已经收拾出来了,热水器暂时还不能用,但是我已经烧了一大锅水出来了。你先去洗漱,水不够我再给你添。”
“好。”
二十分钟后……
“桑桑……”
“谢桑桑……”
被湿气氤氲一身的少年顶着那套恐龙睡衣pormax版,穿着白天那双脏溜溜的鞋走出来,耳朵鼻尖脸颊全是红晕,不知是热的还是其他——
“桑桑……我没有带鞋子……”
谢桑桑默了默,有些哭笑不得。
就不该这么信这祖宗能一个人把外出的东西收拾好。
“你等我一下。”
谢桑桑说完以后飞快地跑进阿嬷的房间,翻箱倒柜好一会儿拿出来一双崭新的棉拖鞋,递了过去——
“喏,这是我阿嬷留给我未来的先生的,她做了超级超级多的棉鞋,今天便宜你啦。”
先生?
“先生……是男朋友的意思吗。”
“是晋级版男朋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