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越走越远,众人都松弛开来,入夜运粮使一行人到驿站住下,商队人多除了主事的其余人就在院外的空地扎营。
运粮使为乌错也安排了房间,乌错放好行李简单收拾一下就来到院外与商队众人一起生火烤肉。一路上他就现了这个商队的异常,乌错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一个领队身旁,与其喝酒闲聊。交谈间,他故意将话题引到商队的行程上。
“你们这商队挺奇怪的,没看到什么货物,倒是身手都不错又带着兵刃,是运送什么值钱的宝贝?”乌错试探地问道。
领队眼神闪过一丝警惕,但很快恢复了正常,笑道:“这年头,路上不太平,带着兵刃以防万一嘛,货物都卖完了,再去八部运些回来。”
乌错心中暗忖,这理由未免太过牵强,行商路远从不走单边,往往买了西边的布匹卖给北边,又将北边的珠宝卖回西边,怎么可能空车回去。何况这商队里女人孩子实在不少,比起行商更像是举家搬迁。他决定再套些话,于是接着说:“我看你们这队伍规模不小,是要去哪里做大买卖吧?”
领队呵呵一笑,敷衍道:“只是一些小生意罢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见对方不肯透露更多,乌错便不再追问,转身回到酒桌前吃肉。看来这支商队隐藏着不少秘密,他得小心应对。
酒过三巡,他又试着问了几人,却不想这些人嘴巴都严得很,没有泄露太多,只知道他们家主过去确是往来几城的大行商,前段时间接了个大买卖却不知怎么得罪了沙河部,如今借着运粮使的队伍往金川避难。
一听这话,乌错就明白了,那传闻中和沙河部起冲突的应该就是这些人,不过其余的他们没有再说,就收拾收拾准备就寝。
往金川还有十日路程,乌错只能从长计议……
话分两头,京城里弘文馆已开学数日。
头一年里二皇子景子瑜的功课都有了长进,岁试成绩也算拿得出手,皇后娘娘乐见他近朱者赤允许他散学后到几人院里一同学习小憩,只要亥时前回宫即可。
于是将柳婕原本住的内院收拾出来给景子瑜休息。刚来的第一日,几人说许久未见,煞有介事的要办个‘乔迁宴’聚一聚才好。景子瑜也爱热闹,大方的拿出不少月钱开炉祭灶,摆上一桌酒席。
每人按照民间风俗拿出五谷、五果、梯子、酒、肉做礼物,跟着的宫女太监就说些“开门大吉”“四方来福”的吉祥话就可,景子瑜对此又觉新鲜又觉得有趣。
秦子璎送了盆金长方玉石盆桃鹿盆景。
芝儿递上一纱帘“这是奴家自己绣的,还望二皇子莫要嫌弃”
“芝儿姑娘有心了”
秦子璎刚准备入席,又听芝儿说“殿下小憩时畏光,用它搭在廊下可遮蔽阳光”
景子瑜来小院时确有几次睡着,秦子璎从没注意到他原来畏光会拿书本挡着眼睛,芝儿果然心细。
“牧之哥哥可有带礼来?”景子瑜远看来人忙迎过去。
林沐瞪了景子瑜一眼,自从他无意间听到家里弟弟叫自己“牧之哥哥”就成日里这般称呼。身后宫人递上一个木刻瘦长盒,林沐打开取出一卷轴“这盒子给你也是浪费,这是我随手临的赵孟頫你要就收着。”
“林公子墨宝自然是要的”景子瑜接过卷轴打开一观。
丁家两个兄弟过了个年也没学会稳重自持,和五皇子景子珩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又挤过来想要看林沐写了什么。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三个小不点念出声。
“林哥哥你管这叫陋室?”几人环顾一圈这被皇后娘娘翻新过的内院,奢华程度连秦子璎这个最讲究的都不禁赞叹“好歹是皇家”。
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