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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终于得见（第2页）

秦枫明是娶她却护不住她，那景烨呢？是娶不到更护不了！他们都欠顾汐悦太多……景子璎觉得自己在这‘茶’之一道上许是颇有些天赋，一番操作惹景帝内疚难当皱眉搀扶，不情不愿的同意他见一见秦枫明。

月余，秦子璎养好了病体，不再终日缠绵病榻，景帝也依约命人带景子璎去见秦枫明。

自景子璎成了英王，明面上他是扳倒秦家的功臣，不便再多牵扯；又有一堆细作暗哨盯着，他要演好这背信弃义小人得志的浪荡戏码，等四下无人再疑心时，秦枫明已被景帝给‘藏起来了’。

开始是宫殿内、后是秦枫老宅……甚至不确定秦枫明是不是还在世，景帝疑心甚重，景子璎只能暗查，却一直无果。

这次他近乎是‘以死相逼’，景帝必然是有防备的。

到了约定的那日，景子璎吃了午饭就听有人来报府外来了马车接他。那车停在侧门外侍从、车夫俱全，景子璎明白意思便自己上了马车坐定。这是驾普通到说不出任何特色的马车，算不得华贵也称不上破旧，就是普普通通毫不起眼，从王府外的正街出不久就没入在人潮车马之中再也辨不出。

黄昏暮下，车停在一小院外，他被人搀着下了车，那马车就慢慢悠悠走了。那小院被一排杂树掩着，只漏出半边木门和一丈高墙，看上去是有些年头的。推门而入里面却大不相同，屋外是两高大汉子劲装加身，手握刀柄，一左一右如门神般把屋门护了个严严实实。引景子璎上车的侍从此刻也引着他向前，见到这二人也不说话，只拿出一镶金令牌，二人道一声“得罪了！”便让秦子璎与那侍从把身上‘多余’物什交出才把门推开来。

门内墨色的条砖铺出廊道狭窄逼仄，长得看不到头。

那侍从怀里摸出个火折子吹燃后在景子璎前走着，两人步伐很有默契，距离刚好、不远不近，既能让自己在那昏暗的火光中看清脚下的路，又不至于太接近而显出尴尬。随着走动那火光便左右晃动着像幽冥鬼火引人去那太黑也太长的无尽黄泉路，景子璎一路上和这人说了很多话，那人却并不算健谈，此刻也指望不上他说点什么，两人就这样走着，像只走了半炷香，又像走了半辈子……这廊道太窄太长，前后夹击便是大罗神仙也插翅难逃，景子璎琢磨着有些耐不住性子，心底越毛躁问：“还要多久？”他声音里是极其的不耐烦。

“已经到了。”那人一让不远处真就显现出一道石门。

石门外又一人立定，着甲胄一动不动如木桩般。

那护卫推开石门，里面便豁然开朗。

“小的在此等候王爷。”那侍从没再向前，景子璎也不管他，兀自入了石门。

石门内是一排囚牢，每间囚牢都有成年男子胳膊粗细的木制栅栏隔开，里面的人见了他忙上前迎接。大概是这牢房外的守备实在森严，牢里的人便不再剑拔弩张绷着弦儿，那狱卒没佩刀剑，也无盔甲，看上去倒是很清闲。他满脸堆着笑意自荐叫刘三吉，谄媚道“昨儿就知道爷要来，我们几个一早便收拾了，保证不污了爷的革履衣衫。”

景子瑜看了刘三吉和其余三个狱卒，点点头示意做得不错。

最后的一间牢房半掌宽的铁链上落着一方大锁，灰石堆砌的屋内不见天光，地上全是稻草看得出是新铺上的，踩上去沙沙作响，确实不脏鞋袜。牢里没窗，只在四脚点了灯，不知哪里渗下的雨水让整个屋子都阴冷潮，景子璎嗅着这一室霉菌腐败的气息，强忍着想冲过去的冲动，只远远站定。他对气味向来敏感，再收拾过也遮挡不住这满屋子霉味、药味、腥臭味……他皱眉想捂着口鼻对抗那丝不可察的血腥味道。

刘三吉看得出是个机灵的，几人里外站着，偏就他不知从哪搬来把椅子，又拿袖子呼哧呼哧的擦了一会，才请景子璎落座。景子璎见他殷勤，便赏了些碎银让留在身旁问话。几人倏地见此情景心里羡慕极了，也热络起来，站在边上让景子璎可以‘随时吩咐’。景子璎没再理会，缓缓坐好后半是嫌恶半是鄙夷的看着眼前的秦枫明。

那是个跪在地上双手被铁链吊着的人，髻凌乱，枯槁的面容掩于碎下，一身粗麻单衣倒是很干净，宽松肥大并不合身却很干净显然是才换好的。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了过去，此时的秦枫明双眼紧闭没有反应。

事实上正如刘三吉所说，几人已将秦枫明洗漱收拾一遍，昨天夜里也请了大夫将周身伤口上了药，可即使如此也还是被景子璎看出端倪。太过宽大的领口随着秦枫明跪地的姿势向下垂着，漏出半寸伤痕。那是一块已合拢的旧伤，被重新割裂开，已没有再出血却能看清被划开的皮肉纹理。

“这是死了?”景子璎深吸一口气向身旁问道。

那人见他方才嫌恶的表情又信了那背弃养父的传闻，料想景子璎定当是希望这人死的，便有些讨好的堆上笑脸“回殿下，自然是活着的，只是和死了也差不多，不过一口气的事。”

景子璎眉头微蹙，似对这结果并不满意嘴里摩挲着二字“没死！”

那人又陪笑道“陛下交代过留他姓命，小的们定不负皇恩……”这劳里的伙计并不辛苦，给的钱也多，可终日见不着日头臭气熏天也确实不是什么差事。想起前几日窑子里的桂儿竟然嫌他身上有味儿他就心里来气。刘三吉嘴皮子向来利落，表忠心的话不用打草稿就能准备满满一肚子，此刻正欲全部倒出讨贵人欢喜，将来谋个更好的差事去。

“你是在拿父皇压我?”一掌拍于扶手，那本就不太牢固的木椅咯吱一声更显破败。

哪里料到这看起来和和气气的英王突然生了这一通脾气，合着几人呼呼跪了一地，心里骂着这惯爱逢迎拍马的蠢货真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这几人都是景帝命人特意挑出的，都是些阴险奸诈之辈，最擅各种卑劣酷刑。要知道这样的人本就不是什么良善的，他们本就嫉妒刘三吉得了赏，此刻不免幸灾乐祸盼着他倒霉。又谋算着如何自保避免引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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