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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找好台阶（第1页）

问可否让画师画一幅，算是给景帝找好了台阶，只要景帝手中还有画像就可以放心拿出，不用担心会有些不好的传闻流出。

秦子璎默默跪着一边装哭一边偷偷观察景帝的反应。只见他双眼微沉，目光呆滞，好像被秦子璎的话带入了一段远久的记忆。

约摸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又好像过了很久很久。景帝微微抬眸看着秦子璎，那眼神温柔更带着怜惜，好似在心疼这一心想着生母的苦命孩子，久久才终于开口“明日让人给你送来。”

“谢陛下！”秦子璎就着跪着的姿势很虔诚的行了个叩拜礼。

他是真心感谢虔诚跪拜，景帝的松口是给秦家留了一条生路，给秦子璎留了一点希望，更是给秦枫明留了一线生机。

景帝扶起他，蹲下身与秦子璎保持目光相对，看着这张像极了故人的脸，他心里自然感怀，于是终于不忍起身离开，留了身后一群各自谢恩的孩童。

第二日，除了答应给秦家二人的马需在离宫时方能带出，其余赏赐均已正常放，其中自然也包括秦子璎求来的那幅母亲生前的画像。

画像由一位老姑姑拿来“昔日汐悦小姐住的是先太后的寝宫，不便去看。妾身是从小照顾小姐的人，您要想了解什么倒是可以问我。”

问了好多问题，比如爱吃甜还是香辣的，喜欢什么颜色，爱看什么书……姑姑一一回答，很是耐心。

谢过姑姑将人送走后才开始睹画思人。

母亲生前时的画作实在不够写实，比起真人的长相，重点描绘的是整体氛围和意境，服饰倒是很精细，可从画中实在是看不出半点顾汐悦的实际长相。对此秦子璎多少是有些失望的，可好在这画的‘保命’效果还在，他安慰自己事事难两全，不要太贪心，很快又振作了精神。

……

篱笆外的蔷薇落了最后的花瓣，夜风里能闻到茉莉和夜来香，绣球每一场雨后颜色都会略有不同，凤仙花染红了每个女孩的指甲，采了新鲜的莲蓬晒一晒做些莲子羹……

日子过得飞快，一晃将要入秋。

因为景子珩的请求，今日的秋闱很是热闹，景帝带着几位皇子、后妃，又让常如兰、林沐等人一起前往，于是几人父亲又奉旨带了家眷，加上随行的御林军、钦点的护卫、宫女、太监，等等、等等，如此总总、浩浩荡荡足有三百余人。

往日的秋闱都在京外郊区，离秦家的庄子很近，骑马慢行也不过半日路程。可如今也不知是哪个阿谀奉承的向景帝谨言，说太平盛世、大夏国力更甚往昔，加之大破外敌正是显我大国风姿之时，更可体察民意与民同乐。

于是今年的围猎开拔至金川附近的林场草原。那么多人，又都是身娇肉贵的京内贵胄，安保要考虑，吃住要考虑，圣意难测更要重点考虑；要显出自己的政绩又不能太过突出做那出头的鸟儿，这可累死了沿路的州府官员。

献宝的献人的，补充新鲜食材，给银子显示心意的，如此夏末出，终于到了林场外的营地，已是可以吃橘子的季节。

这一路走走停停，好吃好玩，虽每日都要读书却比在宫内日日上学的日子强上千万倍。对几个孩子少年来说已是很有趣的一段经历。

到营地时天色尚早，稍事休息后几位官员女眷带着宫女们在林子里捡了不少板栗松塔，蘑菇野菜。膳房一一辨认后又让人试了才敢上报加入今日的菜式里。

金川是秦枫明的封地，一行人到这里围猎，护卫众人的重担自然就落在了他肩上。

“晚宴前秦爵就会到。”宫人回禀。

秦子璎先是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那个一辈子都奉献给军队、战场的男人，把秦家军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的人，如今再用不上‘将军’二字了。曾经的国之护墙、兵之利刃，到了和平年代就成了梗在君王喉头的尖刺，不上不下，不痛不痒，却碍眼又惹人烦。

鸟尽弓藏，又怎能让人不寒心。

真如那名公公说的一样，宴会前秦枫明姗姗来迟，带着周身的疲倦肉眼可见。

趁着还没到农忙时，秦枫明早早计划好要带着守军和城里的壮劳力加固城墙，不想几天前一道圣旨打乱所有计划。

可错过这次，又不知要到多久。眼看秋天后就要入冬，草原上冬季最为难熬，缺衣少粮的人被生活所迫，难免动些其他心思。

秦枫明一合计，必需要在入冬前把破损的城墙修缮完毕，可他上奏几回总不得回信，没有经费他就典当了府里的瓷器金器，一开始不够，秦家军的兄弟们勒紧了裤腰带贴补仍是不够；后来守备军中的一位少年把这事透露给了自家母亲，母亲又告诉其他亲友总是闹得人尽皆知。

百姓怕极了战火下的日子，对修护墙的事响应积极，纷纷出钱出力，出人出材料，这事才有了进展。

正因为知道其中不易，秦枫明才不愿搁置修葺的工作，一边带着护卫军进行安保，一边回城后监工劳作。

秦子璎不知其中缘由，却也能洞察秦枫明的疲惫。许久未见，宫里锦衣玉食自己和兄长都长高了身体也康健了不少，而父亲却大不如前，一看就是没怎么享福。

众人的座椅围成一个大圆，宫人在中间点上篝火，秦枫明欲尽‘地主之谊’，带来了几个炙烤羊腿。

美食上桌，有新鲜野味、有异域风情，宫中御厨出手味道自然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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