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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开元十二年（第1页）

“你这么做是为了见朕？”景帝将白玉膏上在秦子璎手背上，动作轻柔仔细看得出对秦子璎的关切。

既然被拆穿索性打明牌。

秦子璎抽回手道谢“谢陛下……如若不这样怕是见不到您。”

“胡闹！”景帝这般说心里却并不全是怪罪，毕竟比起天真无邪，会些手段、会利用人心才是他满意的儿子，才是大夏未来的君主候选。

他觉得秦子璎真的很好，长得像他母亲，心机深沉却像极了自己，他点点头很满意的审视着这个‘作品’。

“又想为他求情？他这可是通敌之罪。”

“他秦枫明有没有通敌陛下难道不清楚？”秦子璎笑了笑“或者说他是通敌还是谋反不过是您的一句话罢了。”

“放肆！”景帝拍案而起，龙颜大怒。上位者惯于洞察人性，做那个高高在上的执棋者，如今被人拆穿，他心情自然不悦，何况秦子璎满口满言都是责怪，他是在为秦枫明喊冤？还是在为秦枫明质疑自己？

即使见过不少风浪，身旁的林宝公公也不免紧张起来。他赶紧上前劝着陛下息怒，一边哄着秦子璎莫要胳膊肘往外拐寒了陛下的心。

然而，秦子璎却毫不畏惧，他直视着景帝的眼睛，眼中透露出坚定和不屈。

“陛下，臣只是说出事实。”秦子璎的声音铿锵有力。“您答应过我放过他，君无戏言！”

景帝的脸色变得阴沉，他瞪着秦子璎，愤怒地说道：“你竟敢质疑朕的决定？朕乃一国之主，有权判断是非！而且我答应你的是饶他不死，我可没有答应放过他！”

好啊，在这等着我呢！跟我玩文字游戏是吧！不讲武德！

秦子璎毫不退缩，他挺直了身子，回应道：“通敌叛国就是灭族大罪！”

景帝沉默片刻，终于，他缓缓开口道：“牵连不到你。”

“如何牵连不到，只要我我还姓秦就……”

“你不姓秦！”景帝的愤怒渐渐平息下来，他坐回椅子上，沉默片刻后说道：“你本不该姓秦。”

“我叫了十一年秦子璎！秦氏宗谱里有我的名字！”秦子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景帝。

“这是朕欠你的。”景帝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你娘和我是青梅竹马……”

彼时正值大夏开元十二年。

顾汐悦被当时的太后收留，进宫养着。她自小漂亮，又会文善舞，礼仪分寸一丝不差。她唯一一次任性而为就是救了当时还是皇子的景帝。

景帝名景烨是大夏开国国君第六子。都说天家爱长子、百姓疼幺儿，先帝共有十子，上有已能杀敌擒寇的大皇子，下有宠妃所出最好逗弄一岁多的景烁。怎么选都轮不上卡在中间不上不下的他，景烨生母更是先帝酒后胡乱宠幸的一个粗使婢女，比不上皇后家世显赫，又比不上宠妃貌美无双。母子俩都没什么存在感并不受先帝喜爱。

在这宫里，陛下的恩宠就是最大的仪仗，没有它，再卑贱的奴仆都敢给你脸色。

所以自小景烨也算见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才的月利就拿了一半去‘孝敬’御医院的捣药太监，望他能带些参须给阿娘治病。

他娘生产后得了下红之症，起初不好意思同他人说，自己拖着喝些红糖姜水过了几年，这两年身体越不济了。

年仅六岁他已学会卖乖讨好，可月钱那么少又怎能填得满那些人的胃口。为了娘能多活几年，他钻过四皇子的裤裆，替五皇子写课业，只要他们能给他银子，他都愿意去做！

之前他帮小厨房的嬷嬷藏了些鹿肉、雪耳……嬷嬷转手拿出去卖了些钱，今日才分了他半吊。

那半吊钱揣在怀里还没捂热，就有两个公公拦住了他。

“六爷阔了，怎么不想着我们兄弟二人。”

景烨认得他们，这二人便是帮着宫人倒卖宫内物什的采买太监。

他们今日才将卖的钱扣了四成分给各个‘委托人’，知道如今大家手里都有余钱，于是找些没靠山无实权的宫人再把钱抢了去，里外里赚个盆满钵满。

景烨腹部又挨了一下，他仍旧死死的抓着衣襟，不让二人碰到分毫。又是一顿拳脚，他已经习惯了，忍一忍就能过去。

“皇后娘娘，您看这边有没有？”身后传来一女孩声音。“皇后娘娘在找她的狸奴，你们可曾见着？”

一听皇后名号，两人早就停了手，如今规规矩矩站好，回复没见到。

“那你也没见到？”女孩对着景烨问。

“我看到了，就在那边，我带姐姐过去。”说罢牵着女孩就跑。

到了一处宫墙外，前后再无来人，景烨才一把松了女孩的手。

“你可知道我救了你？”女孩笑说。

果然又是个夏挟恩图报的！才遇了抢又来了个要挟勒索的。小景烨并不愿意折损银钱，他手上的每一枚铜板他都算好了用处。

“所以呢？”景烨有些不耐烦想让对方赶紧说出条件。

“所以？所以你该谢谢我！小朋友要有礼貌知道吗！”八岁的顾汐悦比景烨高了一个头，她温柔的拍了拍他的髻，为其赶掉浮灰。

“谢谢姐姐！”若只用说些谢谢，感激这样的话就能省下一笔钱，景烨哪会不愿意的，他换上平日惯用的笑容甜甜的道谢行礼，看上去很懂事。

顾汐悦见他衣服破了，拿出一两碎银和一些糕饼给他“拿着吧，我叫顾汐悦，是太后宫里的。”

“谢谢汐悦姐姐。”一声谢谢就能换一两银子，景烨真的能叫到对方破产。两人在墙根下靠着吃糕饼，说了很多话。

后来顾汐悦常常接济景烨，而只要见到顾汐悦就能有钱有吃有物，谁又会不喜欢自己的财神爷，景烨自然也是。

再后来顾汐悦告诉了太后景烨和其生母的遭遇，两人是如何如何不得宠就被宫女太监糟践的，吃食酸臭还被打骂凌辱等……当然这些都是景烨绘声绘色传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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