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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密信(第1页)

景子璎还没明白什么情况,也自然不能回答对方的问题。

他究竟是谁?好问题。

他是大夏的英王,是最受景帝疼爱的儿子,是上京城里最挥霍奢靡的皇子。可他还是一代名将秦枫明的亲子,是他与母亲不惜承担欺君大罪也要保住的孩子,是自己卧底多年拿通敌铁证换了荣华富贵,也是他亲手弑父猪狗不如……这些都是他又好像都不是他,景子璎要如何与一位异族王子解释其中原因,说明前因后果?

“殿下这是输了要耍赖不成?”

“不可能!”

众人看着清歌王子跨马跑远,无论身后的阿苏娜怎么呼唤。

他需要从这一场幻象里逃离,他们一男一女不可能是一个人——这是秦昱清第几次告诫自己了,他记不清,他只觉得每次接近这个英王都会想起秦子璎。会让他沉溺在与家人分别的痛苦里,会让他想不顾一切的回大夏去找她,找秦枫明。

一路策马回到自己的毡房,拿出这些年给妹妹和义父写的信。他点燃毡帐里的酥油灯,解下脸上鬼面和腰间弯刀时,刀鞘上凝着的霜雪簌簌落在羊毛毡上。他对着铜镜摘下护心镜,镜面倒映着左肩那道蜈蚣似的刀疤——那是逃亡路上留下的。

漆色斑驳的檀木匣子藏在存放冬袍的栎木柜深处,那是他给秦子璎准备的礼物,漂亮的饰品、白山上的野山参……这些年他已养成习惯,看到好东西就给子璎留着,他想终有一天他们会再见面,到时把这箱子送给她,她必然会很高兴的。

箱子最底下是裹着三层防潮的油纸包。揭开封蜡时松香味漫出来,最上层青玉压着的信纸已经泛黄,那是用汉地传来的宣纸写的,宣纸娇贵受不了北境的风沙和霜雪,已经有些霉点,墨痕被反复摩挲得有些晕染。

“吾妹子璎妆安……”最初的几封信字写得格外板正,却还是能一眼就看出执笔人笔迹的生疏与稚拙。当年秦子璎一手簪花小楷娟秀漂亮,会握着他的手教他正确的握笔姿势,后来小姑娘总要把尾笔勾出朵云纹,再后来她又喜欢上一种叫瘦金的字体。安定后秦昱清也试着去找过那些字帖,却怎么都没找到,他凭借记忆中的样子描摹,有一段时间的信中他仿照着秦子璎的字迹。

[昨夜取描红本临摹,羊绒毡上洇出个歪扭的‘敖’字,倒像极了那年你握着我执剑的手在雪地里画的那只羔羊。我写字笔锋总往右上斜,你笑说这是被风吹偏的。]

又一封写[子璎你看,这个‘芍’字我描了整宿,终究勾不出你那般流云似的弧度。]

后面起他不再用宣纸而学着草原上的习惯用更耐潮的桦皮纸,笔迹也渐稳,开头仍是那句“吾妹子璎妆安……”

[已到束河,乌错教我用浸过驼奶的桦木纸写信,说这样就不惧漠北潮气。狼毫是新换的,是今晨用半片芍药纹玉佩和商队换的,我还换了一斛西域的螺子黛,金线缠着血丝,让我想起你们用茜草染指甲的样子,你总爱漂亮,用它画眉应该好看。

肩伤每逢落雪便痒,老毛病了倒省了萨满的药,前日劫了沙河部给大夏军运粮的粮队,竟在领处寻得上京样式的铜手炉。记得你最怕冷了,有了它你能舒服不少。

想给你的东西太多,我换了个大一些的乌木箱子,才把这几年给你准备的礼物都拿出来看了一遍。格桑花碾的胭脂,羊脂玉簪,孔雀石耳坠,珊瑚项链……因为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我看到觉得好的都给你留了。按照七河八部的习俗,来日我们再相见,便该用仇敌颅骨制成的酒碗盛西域的葡萄酿与你共饮。可你胆子那么小,肯定受不了,那就暂且作罢。这些礼物都希望你喜欢,不喜欢也不打紧,等我该做的事都做完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再买。]

给义父的信压在桦树皮做的兵书底下,信纸折成狼耳形状——这是秦将军教过的军中密函折法,一旦打开极难复原。晒干的格桑花瓣从信封里露出来,带着黄沙的苦味。

寄不出的家书他都收着,整整封,每一封都是他对家的思念。

毡帐外北风卷着雪粒子扑打帘幕,秦昱清就着残灯将每封信的折角抚平。他把装马奶酒的皮囊拿走挂到床垫上方,生怕有半滴沾了这些家书。忽而指尖顿在某个突兀的凸起处,抽出那封还没写完的信——那是他给义父秦枫明的,狼毫笔尖悬在“血债”二字上方,墨迹在羊皮纸上晕开如泪痕。被秦将军找到的最初的那一年,他总想多学武艺将仇人手刃,他可秦枫明仁厚总劝他不要报仇,他劝诫自己“杀一人是小,为报私仇也不该引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秦枫明带他练剑教他兵法更教他为人的道理。慢慢的他压下仇恨,与义父约定回到上京学习,如那人果然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自己就放弃报仇,好好生活。这个决定实在有些对不起父母和妹妹,可她真的做不到,看天下再燃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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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炉里新添的牛粪火噼啪炸响,惊得他慌忙将信纸移开,仔细收好……他放下私怨望天下止戈,那人却为了一己之私囚禁忠良,置边境人民的性命于不顾。

金川好不容易被秦枫明收回,百姓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就等来了战火重燃,流血漂杵、万里枯骨。金川因有铁矿成了前线的兵械库,适龄男子全被抓去矿上当劳力。女人、老人、孩子们只能勉强耕种,艰难糊口,好不容易天公作美盼来好收成还要上缴当军粮。柳林治下不严,手底下的兵往往目无军纪,无事时常到金川一类前线村寨‘休息’,欺男霸女、强抢财物的事屡禁不止。

“哭什么哭!老子在前线卖命,让你伺候伺候是抬举你……”这是秦昱清赶到时听那帮兵痞说的。

他一剑划破其中一个癞头兵的脖子,却没能拦住女孩,她原本过几日就要和隔壁村的阿旺哥成亲了,嫁衣刚刚绣好还没来得及穿上身试一试,他们计划着可以带着母亲搬过去,再生一个女孩……如今却撞死在冰凉的石墙上……

这几年间,他往来于大夏、七河八部、靺鞨三地边境,这样的事他见得太多,多到他以为自己会记不清,午夜梦回时那一张张脸却清晰得骇人。他可以放下私仇,不为报仇杀景烨,却不能不替这受苦受难的大夏百姓问他一句凭何为君!

忽听得帐外马嘶,秦昱清关上柜门收好情绪。赶忙去拿木雕面具,拿着面具的手顿在半空还没来得及收回,就听见有人高喊“兄长”一把推开了他的房门。

春风吹进缝隙犹如夜半鬼啼,那声音像锈刀劈开风沙,带着毡房外的春寒激得他浑身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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