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木光义握着酒杯的指节因用力而有些发白。
这一细节被上山雄注意到:“哟哟哟,看我们的大律师生气了嘿!吵不过我们这些庶民难道大律师还准备动手不成?”
“那我这可就是正当防卫了啊!”
说着正当防卫,上山雄几乎是以一种衆望所归的傲慢态度,一拳打在了足木光义腹部。
而这他还犹觉得不够。
隔着吧台他揪住了摇摇欲坠的足木光义,而後又是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我叫你装,叫你装!还装不装?不是喜欢给别人打官司吗?怎麽不打了?啊?老子问你话呢!怎麽不打了?”
“就你这副死样子,老子要是你爹都得被气死过去。哦我忘了,咱们大律师的爹才死了,是不是就是被你这种不孝子给气死的啊?”
德拉曼还想上前拉架,又被上山雄一把甩开。
他醉醺醺地靠近德拉曼,言辞轻佻:“美女,你是怎麽看上这哑巴的,这哑巴现在也当不了律师了,不然你就跟了我好了,我可比他能干的多了——不止是工作方面,还有……”
上山雄话没有说完。
足木光义一拳打在了他满脸横肉的脸上。
这一拳对他来说不痛不痒,却是彻底将他惹火。
他反手就是一拳将足木光义打倒在地,足木光义的身体本就虚弱,沙包大的拳头打在他身上让他几乎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也许就这样死了也不错。
躺在地上的足木光义眼前已经出现重影,他近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眼前忽明忽暗快要彻底失去意识。
可上山雄忽然不动了,那副肥硕而庞大的身躯直挺挺地倒在了一边,发出了咚的一声沉闷的响动。
是德拉曼用酒瓶子砸晕了上山雄。
“足木先生,你没事吧……”德拉曼颤抖地跪坐在足木光义身边,她的手上还有上山雄身上溅出的血液,看向足木光义的眼神充满着无措。
‘没事……’足木光义说不出话,只是虚弱地用口型比划出了这两个字。
很快,德拉曼的眼泪就流了下来,不知是因为心疼还是慌乱:“我已经报了警了,足木先生,您放心,一定会没事的。”
足木光义任由自己的右手被德拉曼攥在手里。
他没有应答,疲惫的身躯扛不住这些时日的磋磨,彻底昏了过去。
一场闹剧,站在法律的角度上足木光义并没有还手,而德拉曼的行动也可以被判为见义勇为,不需要负法律上的责任。
然而这份工作足木光义是注定没法保住了。
医院的监控死角,德拉曼扯起了嘴角。
今晚的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上山雄是她雇的演员,不止上山雄,其他酒吧内的当事人也几乎都是。
目的很简单,她要让足木光义彻底陷入退无可退的境地。
而她只要再小小的施以援手,就像今晚这样,就能够获得足木光义的信任。
有了信任她能做的事情就多了,譬如将足木一辉的死这件事安在藤本青花身上。
托本川裕也的福,足木一家的事她还知道不少,有了信息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
她需要一个能安插在藤本青花身边的棋子。
在潘多拉问世的当下,她不能将精力放在一个无太大意义的藤本青花身上,起码明面上不行。否则届时如果因此丢了潘多拉,会被问责的人是谁不用想也都清楚。
到时可就不只是灭口那样简单的事情了,她不想承担BOSS的怒火。
可也不能放任藤本青花不管。
皮斯科死後并没有在他那里搜到能够证明他就是内鬼的证据,也许正如波本所说,皮斯科就只是单纯的无能而已。
可是德拉曼看到了一条信息,一条如皮斯科最初所说的本川裕也发给藤本青花的,有着她代号的信息。
一个代号不能说明什麽,可藤本青花到底知道多少?
德拉曼无法确认这件事,所以她选择将那条信息瞒了下来,没有告诉任何人。
无论藤本青花知道多少,一旦她的身份有暴露的嫌疑,且影响到组织现阶段夺取潘多拉……等待她的只会是琴酒的枪口,没有第二种可能。
比起想办法除去藤本青花这样的麻烦事,直接除掉自己将线索断在这里才是组织会选择的做法。
她不想死,所以只能拜托藤本青花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