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大朝,皇帝在宣布了废太子为怀王的消息后,突然咳血不止,晕倒在朝堂上。
阮宴宁满眼焦急地站在父皇寝宫门口,等着太医出来。
原太子,现在的怀王看了他一眼:“有时候,我真的羡慕你。”
阮宴宁不明所以。
“不过,你的好日子也不多了”,怀王不管他的疑惑,自顾自地吭哧吭哧笑了起来,笑得很古怪,“要是让父皇知道,你和那个暗卫的事,你以为你会好过吗?”
在皇家看来,暗卫虽说武艺可能比自己高,但到底受制于人,是伺候他们的下人,是仆从,是自己豢养的猫狗,玩一玩还可以,哪儿配与皇子情深义重感情深厚呢?
阮宴宁不耐烦听这些,他虽不赞成什么人人平等,但是也不喜欢这些兄弟高高在上高人一等的姿态:“我的事不劳怀王二哥费心。”
怀王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也不等太医出来说明皇帝的身体状况,扭头朝宫外走了。
殿外只剩下了阮宴宁一个人低着头坐在那里。
他知道自己和姐姐在他人眼里地位悬殊,但姐姐对自己而言远非一个暗卫这么简单,姐姐是外祖之外自己的另一个家人,也是……自己心仪的人。
所以他会成为皇帝,如今局势这么好,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不是吗?
这时,几位太医正从内室出来。阮宴宁忙上前找到自己眼熟的太医询问:“郝太医,不知父皇龙体如何?”
郝太医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阮宴宁,瞥了眼旁边的吉祥公公,现他并没有制止,心知皇帝是同意把病情透露给安王的,便老实说道:“皇上操劳过度身体透支,又感染风寒,心焦之下忧愤吐血,现下已经没什么事了。”
说完郝太医就拱拱手就退下了。
阮宴宁这才稍稍安下心来,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探望,那边就有太监出来请安王进去。
阮宴宁看着斜倚在床上满脸病容的父皇,跑到他床侧:“父皇,您现在怎么样?”
皇帝看着眼前这个素来乖巧的孩子,咳了几声:“咳咳,宁儿素来体弱,还是离我稍远一些,别把病气过给了你。”
阮宴宁心里一酸,他虽与皇帝不怎么亲近,但回宫将近十年,父皇虽说对他不是很好,但衣食住行也照顾齐全,该有的也从来不少,甚至因为他的身体对他更是比对其他皇子多了几分纵容。
他不是感觉不到,父皇在他心里虽不及外祖,但到底还是亲近的。
“宁儿,这段时间上朝感觉怎么样?”床榻上的帝王此刻声音温和,像极了一位平凡的慈爱父亲。
“回父皇,宴宁不是……”阮宴宁正要按以往的习惯推脱,又想起在外间下的决心,“宴宁这段时间看父皇与各位大人处理朝政颇有收获。”
皇帝欣慰地笑了笑,这个孩子终于振作起来了啊:“既然这样,宁儿有没有信心在父皇病重这段时间监国呢?”
阮宴宁一惊:“父皇?您不是……”
“朕活不了多久了,”皇帝打断了他的话,“太医是怎么告诉你的?”
“太医说您只是感染风寒,好好休养就没什么事了。”阮宴宁呆呆地回答。
“太子废了,我本打算多撑一撑,好歹为大晟江山百姓再培养一位合格的储君,可是父皇被人下了毒,毒已经侵入五脏六腑,最多只有一年时间了。”皇帝平静地说,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宁儿,父皇等不到你长大了。”
阮宴宁心中一恸:“父皇,可以的,您不是修习了武功吗,加上太医的救治,一定可以千秋百岁的。”
皇帝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像是看小孩儿一样笑得无奈又纵容:“朕对不起你们母子,本来答应你母妃让你平凡快乐度过一生的,可惜朕要食言了。没办法,只能等到了地下再向她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