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走在展厅,很快来到了《海》的面前。
“这幅画是我之前去海边的时候画的,老师组织全班一起去海边写生,一路坐车过去,刚下车就吐了个昏天黑地,水土不服加上海边风大,当晚我就难受得上吐下泻,吓得老师他们赶紧把我送到医院。”
沈宴宁说起当时的情形都是带着笑的,可“韩央”听得心疼极了,只恨自己来这个世界太晚,没能早早照顾好哥哥。
“好不容易身体有点儿起色,又因为吃海鲜过敏住院了,在海边待了两周,我就在医院躺了两周。我那个难过啊,来海边一趟竟一次海边都没去过,只能躺在病床上想象他们在海边的情形,画了这幅《海》。”
曾经的伤心难过,现在说起来,倒成了一种难得的趣事。
“韩央”一点儿不觉得有趣,只是半搂了人在怀里:“这画很好。”
“画完的时候老师和学长学姐都夸我画的好,现在看看,其实还有很多能改进的地方。不过好像改了也没有现在的感觉了。”
“韩央”微微眯起眼睛,全神贯注地凝视着眼前那幅画。这是她进入画展以来第一次认真欣赏一幅作品,她的目光缓缓移动,仿佛要将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印刻在脑海之中。
画上的色彩虽然略显简单,笔触也稍显生疏,在某些部分甚至能看出作画者技巧上的青涩和不成熟,画的主题也不复杂,但其所传达出来的情感却是如此深沉、浓烈,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直直地撞击着观者的心灵,却奇迹般地营造出了一种独特的氛围,莫名地给人一种强烈的冲击感。
o惊讶地看着那个自打按上就没什么动静的情绪监测插件一路飙红。
“韩央”捂着怦怦直跳的心脏,趁沈宴宁转头去欣赏其他画作的功夫,问画展主办方这幅画是否出售。
“这些作品的作者都和我们签了代售协议,您选中哪幅画可以告诉我们,付款后我们将在画展结束时为您送到家里。”
“韩央”付了款,把秘书的联系方式留给他就走了,没过多久又回来:“那幅《夕阳下的凯倪墨得斯》也给我包起来。”
原来马月学姐曾以沈宴宁为模特画的那幅画被老师看中,经沈宴宁同意后也加入了这此画展,“韩央”一眼便认出了自己哥哥的模样,来不及细看就返回来要求把画包起来。
“央央,你刚刚去哪儿了?你是不是觉得无聊?”沈宴宁有些担心地望着她。
“韩央”面不改色:“没什么,就是去了趟卫生间,宁宝,你看得怎么样?”
“还差最后那点儿,辛苦央央陪我看画展,等下我请你吃饭好不好?”沈宴宁指着画廊拐角。
“韩央”自然满口答应。
“诶,这是马月学姐那幅画啊,马月学姐把我画得也太好看了吧?”沈宴宁微微脸红。
“韩央”假装之前没有看过这幅画,连连夸赞:“画的好看,人更好看。”
沈宴宁瞋了她一眼:“净说好话哄我。”
“韩央”只是笑笑不答。
等到逛完画展,沈宴宁已经有些累了,他原本身体就不好,若是以往逛画展,可能逛完的时候就腿软脚软,额角生汗了,这次因为这几个月楚怡的严密看护和精心调养,那么多名贵食珍的滋补下,身体已然好了很多,只是腿脚有些酸痛。
“韩央”见他步伐放缓、小腿微抖,就知道他体力已经见底,自然而然地把人抱了起来:“宁宝是不是累了,我抱着你吧。”
沈宴宁平日里被人抱惯了,也不挣扎,乖乖环住“韩央”的脖颈,声音娇软:“我们去吃粤菜好不好,我想去那家新开的粤菜馆很久了。”
“韩央”自然无有不可地应了,抱着人穿过步行街区,小心将人送到车里。
“宴宁,谢谢你,刚刚画展的联系人告诉我这次那幅《夕阳下的凯倪墨得斯》饱受好评,第一天就被人买下了,谢谢你愿意当我模特,也谢谢你同意让这幅画参与画展出售。”
昨天沈宴宁强撑着和“韩央”吃饭,吃到最后,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了,只能任由“韩央”喂着吃了些容易克化的食物,就被抱回车上睡了个昏天黑地,这才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