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突然动了。她从工具箱里抓出一个玻璃瓶,猛地砸向那只手。瓶子碎裂,里面的液体溅在苍白的手上,立刻冒出一阵白烟。
门外传来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那只手迅缩了回去。
"什么东西?"吴邪瞪大眼睛。
"浓盐水。"林昭简短地回答,"对蛊虫有效。"
黑瞎子挑眉:"你随身带这个?"
"职业习惯。"林昭从包里又掏出几个小瓶,分给众人,"抹在武器上。"
张起灵接过瓶子,深深看了她一眼。
屋外的动静突然消失了。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约莫一分钟,就在胖子要松口气时——
"哗啦!"
屋顶的木板被猛地掀开,一张惨白的脸倒吊着出现在缺口处。那张脸像是被水泡胀了,五官模糊不清,只有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屋内的人。
"退后!"张起灵的黑金古刀出鞘,寒光一闪。
那东西出一声尖啸,猛地缩了回去。下一秒,整个屋顶被掀开,月光倾泻而下,照出站在屋顶上的三个身影——都穿着湿漉漉的白色长袍,皮肤惨白,眼睛黑洞洞的没有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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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鬼!"胖子惊呼。
黑瞎子已经跃上横梁,蝴蝶刀划过一道银光,最前面的那个"人"的头颅应声而落。没有血喷出,只有一股黑水从断颈处涌出,落在地上出"嗤嗤"的腐蚀声。
林昭迅将盐撒在周围,形成一道保护圈。吴邪拖着昏迷的老周退到圈内,胖子挥舞着沾了盐的铁锹,逼退了另一个试图靠近的"人"。
张起灵的身影在月光下快得几乎看不清,黑金古刀每次挥动都带起一道黑水。但那些"人"似乎杀不完——每倒下一个,就有更多的从黑暗中冒出来。
"太多了!"黑瞎子踹开一个扑来的水鬼,墨镜已经不知掉到哪里去了,露出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睛。
林昭突然注意到,这些"人"的目标似乎很明确——老周。准确地说,是老周胸口的那个黑色手印。
"他们在找什么"她喃喃自语,突然灵光一闪,"不对,是在回收什么!"
她冲到老周身边,一把撕开他的衣领。那个黑色手印在月光下竟然在微微蠕动,像是有生命一般。
"按住他!"林昭从工具箱里取出一把小镊子。
吴邪和胖子立刻压住老周。林昭将镊子尖端在盐水中蘸了蘸,然后精准地刺入黑色手印的中心。
老周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喉咙里出不似人类的咯咯声。林昭的手稳如磐石,慢慢将镊子往外拔——一个黑色的、细如丝的东西被一点点拉了出来。
"蛊虫!"黑瞎子倒吸一口冷气。
那东西被完全拉出的瞬间,屋顶上的所有"人"同时出凄厉的尖叫,疯狂地扑了过来。
张起灵挡在林昭身前,黑金古刀划出一道弧光。林昭迅将那只还在扭动的黑色蛊虫扔进准备好的盐水瓶里。
蛊虫入水的刹那,所有扑来的"人"突然僵在原地,然后像融化的蜡像一样,化作一滩滩黑水,渗入地板缝隙消失不见。
屋内陷入死寂,只有众人粗重的喘息声。
"结结束了?"胖子瘫坐在地上。
林昭盯着盐水瓶里已经不再动弹的蛊虫:"暂时。"
张起灵收刀入鞘,走到她身边:"你知道这是什么。"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林昭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滇西古蛊,引魂丝。"她晃了晃瓶子,"这不是冲我们来的,是冲着老周身上的标记。"
黑瞎子捡起墨镜戴上:"所以那些水鬼是在追捕老周?"
"不,"林昭摇头,"是在回收这只蛊虫。老周只是个容器。"
吴邪脸色白:"谁会在老周身上下这种东西?"
林昭和张起灵对视一眼,同时开口:
"船上的内鬼。"
话音未落,地上的老周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珠漆黑一片,没有半点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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