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已经掏出酒精喷雾,但这次尸蟞数量太多,普通的火焰根本无法阻挡。林昭被护在队伍最里面,背靠着冰冷的石壁。她看到张起灵站在最前方,刀光如雪,每一刀都精准斩落一片尸蟞;黑瞎子则在侧面制造火障,延缓尸蟞的推进度。
"这样撑不了多久!"胖子满头大汗地挥舞工兵铲。
林昭的目光扫过墓室,突然注意到青铜台上的星盘——它的中央有一个凹陷,形状与玉琮一模一样。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
"玉琮!"她对黑瞎子大喊,"把玉琮放进星盘里!"
黑瞎子没有问为什么,一个箭步冲到石门前拔出玉琮,又闪身避开尸蟞群,来到青铜台前。林昭赶紧指向星盘中央的凹槽:"这里!"
玉琮嵌入凹槽的瞬间,整个星盘开始转动,出沉重的金属摩擦声。紧接着,墓室一角的地面突然下陷,露出一条狭窄的通道!
"逃生通道!"张教授惊呼。
"所有人,撤!"吴三省下令。
张起灵断后,其他人迅向通道移动。林昭刚要跟上,一只尸蟞突然从天花板掉到她肩上,锋利的足肢划破了她的衣领。她惊叫一声,本能地拍打,尸蟞却死死抓住不放。
一道银光闪过,尸蟞被精准地挑飞。黑瞎子抓住她的手臂:"什么呆?跑!"
两人冲向通道,身后是汹涌的尸蟞潮。通道狭窄低矮,只能弯腰前行。林昭听到身后不断传来尸蟞足肢摩擦石壁的声响,越来越近。
"快到了!"前方传来吴邪的喊声。
一道亮光出现在通道尽头。林昭拼尽全力向前爬,突然脚踝一痛——一只尸蟞咬住了她!她咬牙忍住尖叫,继续前进。就在即将到达出口时,通道顶部开始坍塌!
千钧一之际,黑瞎子猛地推了她一把。林昭向前扑出,摔在坚实的地面上,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什么人拦腰抱起,飞远离塌方区。透过飞扬的尘土,她看到黑瞎子也冲了出来,身后通道完全塌陷。
"没事了。"头顶传来张起灵平静的声音。林昭这才意识到是他抱着自己,连忙挣扎着站直。
"谢谢。"她喘着气说,然后转向黑瞎子,"你也是,谢谢。"
黑瞎子的墨镜不知掉在哪里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直视着她:"不,应该我谢谢你。要不是你现星盘的机关,我们都得交代在那。"
林昭这才注意到他的手臂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正汩汩流血。"你受伤了!"她急忙掏出医药包。
黑瞎子任由她处理伤口,难得地安静。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给苍白的肤色添了一丝暖意。林昭小心地包扎着,现他的睫毛在阳光下近乎透明,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好了。"她系好绷带,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心头突然一跳——那目光中没有往日的戏谑,而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专注。
"林昭。"他叫她的名字,声音低沉,"你今天救了所有人。"
林昭摇头:"我只是注意到了细节。"
"这就是你的力量。"黑瞎子说,"不是蛮力,不是能力,就是你。"
远处,吴邪在喊他们过去集合。夕阳西下,营地的篝火已经点燃,炊烟袅袅升起。林昭看着黑瞎子被火光映红的侧脸,突然明白了母亲当年为何要她远离吴家的世界——不是因为危险,而是因为一旦踏入,就再也无法回到平静的生活。
而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走吧。"黑瞎子站起身,向她伸出手,"饿了吧?胖子煮的面虽然难吃,但总比压缩饼干强。"
林昭握住他的手站起来,没有立即松开。两人并肩走向篝火,影子在夕阳下拖得很长,交织在一起。
那晚,林昭坐在篝火旁,翻看自己的素描本。虽然没能带走任何文物,但她记录下的纹饰和符号将成为宝贵的研究资料。吴邪和张教授在一旁热烈讨论着墓中的现,胖子则大声抱怨着丢失的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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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走过来,递给她一碗:"趁热吃。"
林昭接过,两人的手指在碗边短暂相触。"你的墨镜"她注意到他戴了副备用的,款式略有不同。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黑瞎子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在她身边坐下,"画得怎么样?"
林昭给他看素描本上的星盘图:"可惜没能记录完整。"
"会有机会的。"黑瞎子说,声音出奇地温和,"三爷说这个墓葬群很大,我们只探索了一小部分。"
林昭抬头看他:"你们还会继续?"
"嗯。"黑瞎子望向篝火,"你呢?回家还是"
林昭没有立即回答。她望向星空——那些古人曾观测、记录的星辰,如今依然高悬天际。她想起墓室中的星盘,想起石门上的玉琮,想起自己在危急时刻的灵光一闪。
"我想继续。"她最终说,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黑瞎子转头看她,火光在他的眼中跳动。他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真实的笑意,不是那种玩世不恭的痞笑,而是一个简单的、真诚的微笑。
远处的张起灵靠在一棵树下,目光扫过篝火旁的两人,又移向星空,淡漠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但当林昭无意中看向他时,他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像是在说:欢迎加入。
林昭低头喝了一口面汤,热气氤氲中,她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与满足。这不再是吴家的计划,不再是父亲的安排,而是她自己的选择——一个普通人,在非凡的世界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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