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沙沙作响,潮湿的风裹挟着泥土的气息拂过林昭的脸颊。她拨开面前垂下的竹枝,脚步放得极轻。张起灵走在她前方两米处,背影在斑驳的光影中时隐时现,像一道无声的幽灵。
"等等。"黑瞎子突然压低声音,蹲下身来。他的手指轻轻拨开地面的落叶,露出一截被踩断的树枝——断口还很新鲜,渗出些许汁液。"有人刚经过。"
吴邪和胖子立刻警戒地环顾四周。竹林深处光线昏暗,视线被茂密的竹干遮挡,只能看清前方十几米的范围。
林昭轻轻按上腰间的枪,低声道:"脚印往哪个方向去了?"
黑瞎子指了指右前方:"那边,但——"他忽然顿住,墨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有血腥味。"
张起灵已经无声地向前移动,黑金古刀不知何时滑到了手中。林昭跟上去,拨开最后一丛竹枝,眼前的景象让她呼吸一滞——
三具尸体横陈在竹叶铺就的地面上,穿着迷彩作战服,喉咙被利刃割开,血已经凝固成深褐色。其中一人的手还紧紧攥着一把军用匕,刀尖上沾着些许暗红色的痕迹,显然在死前挣扎过。
"不是我们的人。"吴邪蹲下来检查尸体,"没有身份标识,但装备精良。"
胖子皱眉:"谁干的?"
张起灵的目光扫过周围的竹林,忽然定在某处:"那边。"
五米外的竹干上,钉着一枚细长的银针,针尾缠着一根几乎不可见的丝线。若不仔细看,根本现不了。
林昭走近,没有贸然触碰:"陷阱?"
"标记。"张起灵伸手,指尖在银针旁的竹干上轻轻一抹,蹭下一道暗红色的痕迹——血,还没完全干透。"有人在清理这里的埋伏。"
黑瞎子突然笑了:"看来除了我们和基金会,还有第三方入场。"
林昭盯着那枚银针,忽然觉得有些眼熟。她曾在某本古籍修复记录里见过类似的暗器描述——滇南苗疆一带的古法狩猎工具,现代几乎已经失传。
"先离开这里。"她低声道,"不管是谁杀的这些人,他们显然不想被基金会现。"
众人继续前行,但气氛明显更加紧绷。胖子时不时回头张望,吴邪的手指一直没离开腰间的匕。林昭走在张起灵身侧,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你觉得是谁?"她轻声问。
张起灵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始终扫视着前方,像一台精密的雷达。"不是敌人。"他最终说道,"至少现在不是。"
林昭微微点头。她忽然注意到张起灵的左手手腕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过。以前从未见他提起过。
"你的手"她下意识开口,又顿住了。
张起灵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淡淡道:"旧伤。"
黑瞎子在后面轻笑一声:"小哥的旧伤能写满一本百科全书。"
张起灵没理会他的调侃,忽然抬手示意所有人停下。前方的竹林豁然开朗,露出一片陡峭的山坡,坡下就是目标山谷。从这个角度,能清晰地看到谷底有一处人工开凿的洞口,周围散落着几个帐篷和仪器设备。
"科考队?"胖子眯起眼睛。
林昭取出望远镜,调整焦距。洞口站着两个持枪守卫,穿着便装,但站姿明显受过专业训练。帐篷旁停着一辆改装过的越野车,车身上有双头蛇缠绕匕的标记——和采砂场那些雇佣兵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