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油发动机的轰鸣声就像是催命符一样,巨大的阴影不断逼近,如同一只择人而食的猛兽。
南向晚的小船被水贼的两艘货轮逼到无路可逃。
“挺有本事的啊,还能逃到这。”
“臭娘们!
看你接下来能往哪儿跑!”
“今天你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了。”
铁钩“嗖”
地擦过她耳边,狠狠扎进船板,这是水贼惯有的招术。
船板被牢牢制住了,鱼群根本无法推动,即便强行推动,也只会造成小船不堪重负,散架的下场。
水贼猛地一用力拉动小船,她险些被晃荡进江中。
背后一股寒意袭来,南向晚转头一看,却见水贼头子狞笑得盯着她,正举起土枪——
一股彻骨的寒意迅速蔓延至全身,她仿佛看到无尽的黑暗袭来,却又无力反抗。
突然,一阵急促的引擎声从另一侧传来!
十几艘军用快艇破开浓雾,船头的探照灯将整片江面照得雪亮。
南向晚眯起眼,在刺目的光线中,她震怔地看到了站在最前方的那一道挺拔凛冽的身影。
顾野征!
他单手扶着快艇护栏,军装外套被江风掀起,眉眼锋利如刀。
“青龙帮的都听好了!”
他的声音压过浪涛,带着将一切夷为平地的滚滚气势:“敢动我军家属,今天有一个算一个,绝不姑息!
若伤害人质分毫,我定让你们付出惨痛代价!”
水贼头子脸色一变。
旁边一水耗子又惊又恼,脑袋一发懵,竟打算泄愤示威,他抬起土枪:“吓唬谁呢?老子先送这娘们——”
"砰!
"
枪声比他的动作更快。
顾野征手中的手枪冒着青烟,那水耗子已经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腕惨叫出声。
军用快艇一个急转,稳稳横在南向晚的舢板前。
“过来——”
顾野征朝她伸出手。
南向晚看着他,无数个念头如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飞速闪过,她纵身一跃,他军靴则重重踩在船沿,双臂一搂,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快艇上。
他感受到她身体的冰冷与僵硬,单手解开扣子,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冻得发抖的南向晚整个裹住。
“你……”
南向晚此时嗓子哑得不成样子。
可她的话没能说完,顾野征突然一把将她按进了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她肋骨发疼。
隔着透湿冰凉的衣衫,外界所有嘈杂的声音都瞬间消失,她能清晰听到他剧烈的心跳。
那一瞬间,所有的感知重新归纳于这一具躯体内,她好像重获了血肉,此刻一切无比真实,提醒着她已从鬼门关被救了回来。
“回去再跟你算账。”
他的声音此时也沙哑得可怕。
南向晚一向很坚强的,可这个时候她竟红了眼眶,手悄然地伸到他背后,揪住他的军衬衣,身体止不住颤抖。
不仅只是一种死里逃生的后怕,更是一种感激交织的复杂情绪。
他喉结滚动,吐息几瞬,终像败了一般,哄道:“……别怕。”
下一秒,顾野征松开她,已经转身拔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