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明惠潜入到太子府里,长宁殿里。
宋凝霜并未歇下,这几日她都睡得很迟。时常会做噩梦,梦见自己在油锅里煎熬。
萧逸在宫里,她独自一人撑着太子府。
她觉得明惠定会来找她。
等了几日也无音讯,她也有些烦躁,虽然她不是那种靠着夫君荣宠过日子的女人,可她也不想就这样被夺了位置。
明惠那日如神女降临的样子,历历在目。宋凝霜头一次感觉到了怕,怕自己失去一切。
她让人都退了下去,自己在书案前看书呆。
她听见有动静,缓缓放下了手里的书,抬眸看着眼前的人,蛾眉微蹙。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宋凝霜看着一身黑衣劲装的明惠,头用丝高高束起,全身上下都没有一点金银饰。
自从认识她,这穿衣打扮,行事风格,都是个标标准准的侍卫。
“明侍卫,圣上未曾册封,还是不要乱叫的好!”
她语气尽量平和,可明惠还是听出了不满。
“迟早的事情嘛!提前恭喜皇后娘娘!”
明惠堆起笑意,
“那本宫先谢谢你了!”
“明侍卫,今夜前来有何要事?”
“不知主子今夜心情可好?”
“有话直说就是!”
“主子,这是圣上之前给您的信!”明惠心虚地双手奉上。
宋凝霜看着明惠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多日的酸楚也消散了大半。
明惠那晚求萧逸写的,萧逸居然不知道,还有人这么贴心,还能为自己的情敌考虑的如此周全!
“拿上来吧!”
明惠起身将信笺呈了上去,宋凝霜心中已经有了准备,可她还是生气,不是生气两人有情,是生气两个人都不告诉自己。
宋凝霜拆开了信封,她看着熟悉的字迹,还有那温和的语气,清晰条理的字句,她心中也没那么生气了。
出阁之前,她也好奇这京都小姐们心中倾慕的太子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听说样貌俊美,性子也极好!
她趁着宫中宴会也远远见过萧逸,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当时可以说是一见倾心,她嫁给他那日是真的激动又紧张。
成婚之后,待她也是正妻之礼,宋凝霜那时很知足,一心想做好太子妃,都将自己累得病了几日,萧逸还耐心安慰照顾她。
从那之后,宋凝霜更是对萧逸死心塌地,可宋凝霜总感觉萧逸对自己不像是妻子,像是上下级,或者说是合作伙伴。
其实,自萧逸那次重伤从东海回来后,她就明显察觉到,他变了。
之前是温润如玉,回来之后,她明显感觉到萧逸的疏离落寞,行事也更加果决。
兄长说殿下是,心中有丘壑,眉目做山河,只让她放宽心,得殿下如此,后福无量。
都说他是因为受了重伤,不能人道,才性情大变。
那两年,他因着养伤都歇在自己的书房里,未曾让谁侍寝。
可那两年明惠不在京都,据说再现于人前,也是浑身是伤。
他们两个究竟经历了什么?都很痛苦,
宋凝霜和萧逸之间也更像是朋友,亲人,宋凝霜这个太子妃做得很舒心,对于萧逸她开始是期待他的爱,可这么多年她也想明白了,萧逸需要的是一个能打理太子府的女主人。
宋凝霜也在尽力配合着萧逸,做一个合格的太子妃,自己的儿子也争气,能看出来,萧逸对他寄予厚望。
她不想像自己的母亲一样一辈子困于后宅,精于算计,蹉跎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