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後你如果惹我生气,我还可以打你吗?”
不是矫情,是她觉得自己真的会忍不住。
看清她眼里的疑惑,好像真的没有在开玩笑,南星忍不住笑出声,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心里终于踏实了。
“自然可以。不但可以打,若我惹你生气了,你还可以比寻常人打得更厉害丶下手更重。”
“为何?”
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少年鼻息间全是她的香气,舒适得令他叹息。
“因为比起旁人,我更不应该惹你生气。所以今後我有什麽错处,你尽管教训,别无其他,只叫你满意了才算好。”
他甜言蜜语说起来没个重复,字字句句都往季窈心里钻,她甜笑半晌,把脸埋在少年肩膀上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南星心头悸动难以自持,忍不住将少女扶起,两人面对面几乎鼻尖相抵。少年喉结上下滚动,试探性开口道:“那,以後我再想亲你,是不是不用再先问一遍了?”
今夜两人都很直接,这让季窈很高兴。她面带桃色,眼含春水,杏眸微眨轻轻点头,还没来得及看他的反应,少年薄唇已经迫不及待贴上来。
此刻子时已到,十五的月亮在十六日终于完全圆满,花朵完全盛开露出美妙无比的花蕊内核。
“师娘……”
夜间月明,清冷的河面上只有一叶孤舟。
她微微後仰,却刚好将那一捧月光送得更近。少年目光幽沉,眸色已经深不见底,一张一合间恰似玉蚌衔珠,温润之中闪着清冽的流光,伴随细碎的声响,夹杂泉水叮咚声,让人听了更加脸红耳热。
兴许少年练剑的缘故,指尖薄茧磨得她有些疼,听头顶轻唤出声,南星从雪山玉白间擡起头来,细细密密的温热落上她眉心丶鼻梁,同时手上仍是浅浅发力。
“我不太懂……如果弄疼你,记得告诉我。”
说话间,那张俊美无双的一寸寸凑近,唇瓣有意无意剐蹭在鬓发边缘,伴随他低沉发闷的嗓音,季窈只觉天旋地转。
“船……摇得太厉害了……”
“那这样呢……”
南星双臂发力,只轻轻一擡,将季窈整个人抱起来略胜过他的高度上坐好,指尖顺势捉住衣缘往下带。
心跳加剧之间,月白色衣衫的虚影一晃而过。
此前从未见过这般妍丽月色,南星不敢去看身前的人儿,面对未知的风景只温柔的探索。在这几乎致命的沉默与温存中,只有船舷两侧不断荡起的水波仿佛在提醒他们,一叶孤舟,彼此紧靠。
时间一长,船只单薄的木板几乎快要散架,不断发出“嘎吱”声。
偏此刻岸边密林里鸟雀的鸣叫声也大了起来,溅起的水花洒在季窈脸上丶鬓角,也将南星整个後背溅湿。
“水也太多了些……”
他何尝不知道这样不太稳妥,可魂如今都被面前人勾走了,做什麽自然也不肯听他的。没想到面前人的反应比他想象的更为热烈,南星专注地看着她,生怕自己任何一个动作会引起她的不适。
奈何季窈已经被折腾得有些不情愿,别过脸去往後缩,忘情之下他带上几乎要将面前娇柔花朵揉碎的力道,头顶差点撞上船上乌篷。南星一伸手将她拖回来後,船几乎晃得快要在水波中散架一般。
一阵猛烈的摇晃惊起深林里鸦雀惊飞,伴随空气中浅浅闷哼软吟,河面才逐渐恢复平静。
情兴退却,少女羞得满脸通红,她将面颊埋在双臂之间,不敢擡头去看身侧的郎君。
怎麽还是被他勾得在这里就忍不住了?
还好船漂的远,要是被人看见,她怕是会直接跳下去把自己淹死才好。
现在衣裳也脏了,身子也湿了,这副样子可怎麽回去啊?
正郁闷着,一块冰凉的手帕突然贴上来,季窈擡头看去,南星正一脸餍足,随手将手帕在水里沾湿拧干,贴上来细细的替她擦拭。另一只手不时替她整理上身还虚掩着的外袍,面带柔情。
“我表现好吗?”
突如其来的直白问题,问得季窈脸又红上三分,她以袖遮面,娇嗔道:“别说这个,羞死了。”
少年将她的手放下,目光落在她还有些红肿的唇瓣上。
“因为这是我的初尝,怕你不满意,怕我比不上师父……”
啊啊啊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提起赫连尘啊!
季窈赶紧直起腰身,伸手捂住他的嘴,柳眉轻蹙,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没有的事……你没瞧见我方才都有些吃不消,开始往後缩了吗……”
“那是为何?”南星拿下她的手握在掌中,神色郑重无比,“我弄疼你了?还是你觉得不舒服才会想躲?”
非得问吗!?
少女苦恼闭眼,实在是不知道他这般追问到底,想什麽就说什麽的性格到底是好还是不好,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是因为你忒厉害了些……比你这张嘴还厉害……”
这下小狗终于满意了,随手将手帕一扔,整个人又贴上来。
“师娘此话当真?莫不是嫌我蠢笨,说来哄我的罢?”
“当真。”
鼻尖轻蹭少女面颊,他不免再次动了情兴,大手又捧起季窈的脸,声音又哑又欲:“那……再来一次好不好?”
虽然说以後亲她可以不用先问,可这事……一点点来吧。他有耐心。
一听这话,少女脑袋摇得比船还厉害,伸手将他不住地往外推,“我累了,我们回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