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知後觉,南星自己都觉得有些後怕,死在温泉里,还是这种死法。太丢人。
少年脸上潮红未退,几次试图贴上来未遂,窝在水里委屈道:“像我这个年纪的男人不都这样吗……”
是不是都这样她不知道,但她自己铁定是有些吃不消的。
少女不停的往水里看去,生怕洪水猛兽又从水里冒了头。直到他以手指天发誓,今晚再没有第二次了,她才松口让他贴上来,给自己按摩肩背和腿。
每一次与她亲近,都是全新的体验。他心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满足,手上劲道恰到好处,放松之馀又舒展筋骨。不知道她是否还气着,南星随口捡了个话题,开口试探道:“之前你在灵堂擒住商怀墨那几招,耍的厉害极了,真是个练舞的好苗子。以後在馆里若是习武累了,我也经常这样给你按上一按,肌肉才不会酸痛。”
说她功夫好,比夸她旁的优点更让她高兴。季窈忙不叠就转过身来,与他兴致勃勃的说起那日情况来。
“当时我但凡有一点犹豫,那剪刀的刀刃就已经要将我脖子划破了!抓头发那一招也是临时想出来的,从前跟象姑馆的掌柜秦眉过招,见他们乱扯人头发才知道扯人头发也挺管用的,嘿嘿。以後只有我一边正经使功夫,一边耍阴招扯人头发,保管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所向披靡!”
她高兴的像个孩子似的,南星知道她那几招不过刚刚入门,只是亏在她力气大,反应快,恰好又逢对手弱不经风,空有一副男儿的身躯罢。他也不拆穿,只顺着她的话点头。
待少女背对着他,後背一片光洁无瑕,他忽然想起了什麽,指尖从她後肩划过,“疤呢?怎麽不见了?”
前些时日阿豹偷溜进季窈屋子,企图偷走四方锁的时候,她曾无意间伤了後背,留下足两寸长的划伤,如今怎的才过了几日,疤痕就完全不见了?
不仅如此,他将少女翻过来捧起下巴,才发现她脖子上被商怀墨用剪刀抵住喉咙时留下的血痕也不见了。
季窈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兴许是我尚年轻,恢复得好呢。”
是吗?
南星没想明白。
泡的时间长了些,季窈有些缺氧。他抱她起身,略往边上坐了些,恍惚间馀光扫到粉蕊翻红,若隐若现,从水里露了边,他才晓得方才是真的将她弄疼了。
动情处,天性难改。极致的爱恋却可以抵挡一切欲望。南星宠溺地瞧着面前人眉飞色舞,巧笑嫣然,感觉到自己胸腔里似乎有什麽东西正在一点点将他填满。
季窈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放下双手搂上他脖子道:“做什麽这样看我?”
“看你高兴,我也高兴。”
少女怯魅一笑,露出女儿家的娇羞来。
“我是高兴,案子破了,贼人也抓了,商陆想要的观音像也找着了。我还能吃个饱饭同你在这香汤里泡着,你说,值不值得高兴?”
南星眸色幽深,还打算再逗逗她。
“可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窈儿只为这一件事都能如此高兴,以後再遇到其他不高兴的事,又该做何解?”
“遇到不高兴的事就避开,避不开就打,这不正是我找你学武功的意义所在吗?”
“你想靠武力解决世间一切的难事?”
季窈看着他,目光狡猾,“你在说我不够聪明?”
他没忍住,鼻尖轻蹭她面颊,痒痒的,引她不停缩着脖子。
“再也没有比你更聪明的小娘子了。文武双全,天下无双。”
“哈哈我可太喜欢你了南星!”
她爽朗大笑,一下下拍在他肩上,竟然拍得他有些疼。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少年倏忽间愣住,明显有些猝不及防。
回过神来,看他呆愣的表情,季窈也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口不择言,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正犹豫着要不要解释一下,面前人却突然将她搂进怀里,胸腔里跳动的心脏一下下撞击在她身上,强烈而充满生命力。
他欣喜若狂,语气已经不自觉上扬了几个高度。
“我没有听错吧?是真的吗?窈儿真的喜欢我吗?”
喜欢吗?应该是喜欢的吧。
他生得好看,也会照顾人,房事上更是无可挑剔。
重要的是,他在乎她,喜欢她,眼里心里好像都是她。
双手抚上少年宽厚的背,少女的声音带上满满的安抚感,“嗯,真的喜欢你。”
短短五个字,对于南星来说已经是无价之宝,他久久的将少女抱在怀里,恨不得与她骨血相融。
夜色啊,明月啊,你们都听见都瞧见了,她说她喜欢他,千真万确,不是做假。
直到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看着时辰也差不多泡了有两盏茶的功夫,南星依依不舍将她松开,唤着她起身穿衣。
在水里保持一个姿势太久,加上方才站着的时候,因为身高差的缘故,季窈有一段时间直接站在了南星脚背上,故他走出汤池时明显有些腿软,只不过当着季窈的面强装镇定,少女却分明看见他小腿肚在发颤。
第一次见他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下山路上季窈没忍住,一直笑他。
“纵欲过度的表现大概就是这样罢。”
他哪有?这才哪儿跟哪儿啊……
“窈儿这嘴还伶俐着,看来是还没尽兴,不如回去以後我到你房里来……”
“别,”季窈赶紧推辞,往前快跑了几步,把他远远地甩在後头,“留些精神,明日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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