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正稍作迟疑,起身去追女人去了。起初黑暗中尚能隐约看到一个跳动的白点,转眼之间白点也不见了。
女人把白色的外套脱下来扔了,唐天正心里气得直骂。
紧追了两步,到了一个岔路口。唐天正站定了脚,朝着岔路的两个方向看过去。花白色的石头小路在黑夜里泛着光亮,能看到七八步的距离。小路两侧夹着几棵小树和低矮的灌木丛,再向灌木丛的外侧看过去,浑茫茫一片。
唐天正知道女人并没有跑远,她一定是躲在这浑茫茫一片之中去了。敌在暗,他在明,唐天正只觉得心里一阵发麻。他不自觉地把手里自制的长枪握紧了。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唐天正猛地回过身去,原来是文艺。
“人呢?”文艺问道。
唐天正竖起手指示意她别说话,随后伸出手指缓缓地在面前扫出一个扇形的区域,突然手指一定,指着某个地方喊道,“看见你了,出来!”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听到一个女人失禁般地吼叫,“啊!”紧接着一个身影从灌木丛里跳出来,一边号叫着一边向前跑去。
两人赶紧追了上去。
跟着女人跑进了一个洞口,唐天正和文艺没敢贸然闯入,他们分站在两侧,后背贴在了岩壁上,仔细听着洞里的动静。
女人冲进洞里大约只跑了十步,仿佛挨了一棍子似的,叫声陡然停止了。
唐天正判断,马金武藏身的地方距离洞口可能也就十步的距离。唐天正摸了摸洞口的岩石,表皮圆润光滑,有些湿,靠近底部的地方生着许多苔藓,不过现在已经干了。
洞口呈不规则状,上边稍窄,下边稍宽。洞口不大,高约一米四五,宽六七十公分,两侧还有不少凸起的小石头,目测仅能容一人曲身通过。
听了一会儿动静,山洞里头静悄悄的。文艺悄声说了一句,“他们不会从后门跑了吧?”
听到这话,唐天正心里头一紧。他对着文艺说,“我摸进去看看情况,你就守在这儿。等会儿不管谁跑出来,你就直管扎上去。”
文艺在黑暗中点了点头。
唐天正刚把身子探出来一半,洞中便喷出了一团火。唐天正赶紧撤回身子,咬着牙不吭气。他只觉得脸上、胳膊上火辣辣的,伸手一摸,热乎乎一片。
唐天正冲着洞里头喊道:“马金武,我操你妈!”
马金武在洞里头骂道,“我妈死了十年了,你要操,你得下去了。”
唐天正又骂,“狗日的,你真不是个东西。”
“我天生不是个东西,娘胎里带的,这事不怨我。大哥,咱俩无冤无仇,你放我一马,别的事情咱好商量。”
“放你一马容易。你从洞里头出来,咱们好歹得打个照面。”
“别他妈蒙我,我出去了,我还有命吗?”马金武恨恨地骂道,“程广利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收了我好处,还他妈追着我不放!我就知道,这帮警察没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