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跃上墙头,腰身一扭,一剑刺向刘安若。
没有剑气,极其朴实的一剑。
刘安若微微一笑,突地收掌向后急退。
熊倜一愣,心中暗道:此人为何手下留情?不管了!走为上策!
他手腕一拧,扣剑而去。
熊倜没有丝毫迟疑,偷了一匹马,认清道路,便向霹雳堂赶去。
两天一夜,他肩头的伤口结了痂又裂开,痛痒难忍,却丝毫没有阻挡他的脚步。
终于第二日傍晚,熊倜赶到了襄离县郊,他将马拴在郊外的紫竹林。
隔着竹叶依稀能望见空中那抹残阳,没心没肺地徒添寂寥。
熊倜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靠近霹雳堂。
可霹雳堂哪里还有霹雳堂的样子。
熊倜的眼前是焦黑一片的废墟,大火焚烧后的废墟,他勉强认出了匾额上的字——霹雳堂。
“怎……会……这样?”熊倜喃喃自语,双膝一软,跪在废墟前。
他愤恨地一拳打在地上,顿时留下一个血印,点点泪渍落在血印上,是悔恨。
路是熊倜自己走的,扔下逍遥子的尸体奔出霹雳堂,也是熊倜自己选的。
怪不得任何人。
杀害师傅的人也已经死了,熊倜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他摇摇晃晃站起身,向天边血红的残阳走去。
三日后,他回到了绿柳山庄。
一跨进大门他便晕了过去,足足过了两日,他才清醒过来。
熊倜处理完肩上的伤,坐在山庄大门的门槛上,望着夕阳发起了呆,似是在等着什么人。
可惜从今往后绿柳山庄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的身边摆着一柄剑,逍遥子的剑,剑刃微卷,有些残破。
熊倜叹了口气,手握长剑道:“就你现在的蠢样子,爹见了也不会高兴的。”
这话不知是在说他自己,还是在说剑。
他折回逍遥子的屋子,想寻些银两下山找铁匠修铸剑身。
经过一番折腾,熊倜终于在床底下找到了一口宝箱,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两。
熊倜随意取了些,目光却被床尾的一幅画吸引了。
画上是一位身着绿衫的女子,她背对着站在江边,望不见她的容貌。
画布上没有题词也没有落款。
熊倜挠了挠头,心底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
正常人会把画挂在床尾吗?
不会,这就跟不会有人在床尾安镜子一样。
试想,一早起来,就见到对面有一个人,岂不是自己把自己吓死?
是了!一醒来睁眼就能见到这个女子!
熊倜张了张嘴,心中暗道:这……这难道是娘亲?
他下意识地爬上床,伸手抚上画中女子的发鬓,突然床板一动,向下落去,熊倜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落入那深不见底的地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