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娘子在吗?”那妇人站在金桂树下,端庄朝里屋俯身。
“找我阿娘干嘛?”锦水手持半个馍馍跑了出去。
“小娘子。”那妇人用巾帕扇了扇风。馥郁桂花香会招惹细细蚊虫。
“李妈妈来了?”吕雁笑嘻嘻走了出来。这种年纪妇人她们那地方叫婆子。南方人文雅,婆子叫成了妈妈,这可是她新学会的词汇。
“吕娘子,时间不早了,该出了。”李妈妈捂着鼻子,连连打着喷嚏,话也说得不利索了。这金桂树害人不浅,她往院外挪了挪。
“李妈妈,薄荷叶,你试试。”吕雁随手在院里薅了一把薄荷叶,递上前去。这一树的桂花无人采摘,浪费了。
“吕娘子有心了。”李妈妈感激笑笑,避出院外。
“夏荷,十二娘,你们快些出来,去看宅院。”吕雁抱起锦书,跟着李妈妈步伐出了门。
“十二娘,吕雁真要置业?”姜姚不可置疑问道,碗中的粥烫得不行,她无法下嘴。
姜姚心生羡慕。那个女孩不想有套房呢?
“不知?”十二娘抱怀疑的态度,一个劲摇头。
夏日的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晨光让每个人的脸庞都镀上一层金色,这是新的一天,新的希望。
“吕娘子精通药理,夫家是做草药生意的?”李妈妈边走边聊,薄荷清冷的气息让她缓解不少。
“李妈妈,我是寡妇,银钱不多,宅院价格必须公道。”吕雁絮絮叨叨强调着。
十二娘不吭一声跟着,姜姚直摇头,自报家门可不是好事喔。
“我叔父是锦衣卫百户。”吕雁这一开口就吓坏李妈妈。
吕雁不愧是吕雁,一招制敌。锦衣卫三个字就是好用。李妈妈态度立马来了一个o度大转弯,说话也毕恭毕敬的。
“吕娘子,你放心,我做了十几年牙人,最是公正的。”李妈妈怯怯望向吕雁。
李妈妈态度让吕雁满意,她大摇大摆挺着大肚子走在最前边。
拐进两个胡同,一间两进的院子就出现在众人眼前,胡同幽静,庭院深深,门户高大,青砖青瓦。
“吕娘子,这院落怎么样。”李妈妈热情洋溢介绍前房主如何升官财的。
“聚宝盆呀?”吕雁心生向往,她在院内转来转去。这院落干净整齐,无须修缮,一进院的倒坐房可以设成医馆,二进院可作为她们居室。
“李妈妈,这宅院房主要什么价。”十二娘朝着巷子两头张望,来往人群都是脚夫。
“吕娘子,房主搬去秦淮河住了,房子着急出售o两。”李妈妈小心窥视着吕雁。
“o两?抢钱。”吕雁急得直跳脚。这京城的地价会吃人。这小小的二进院落,她掏空老底还是远远不足。她后悔跟王氏夸下海口,搬离她那又破又小的院子。
“吕娘子,吕娘子。”李妈妈朝吕雁招招手,吕雁表情呆滞,陷入了沉思,她怎么叫都叫不醒。吕娘子是被京城的地价吓傻了?
“李妈妈,这套宅院大了,还有更小一些的吗?”吕雁强撑着精神问道。这地价让她招架不住。
“李妈妈,这宅院出租吗?我们银钱不足。”十二娘搂着李妈妈胳膊说道。
“房主只售不租。”李妈妈讪笑,抗拒着这无关无辜的套近乎。
“哪里有这种人,宅院空置还需雇人打扫。”吕雁悻悻甩着巾帕退出院落。
“吕娘子,我们去看下一套。”李妈妈表情悻悻的,眼里透着满满失望。
“李妈妈,寡妇银票不多。你老要紧着我介绍些好的院落。”吕雁亲昵搂着李妈妈,一边说一边往她手中塞香包。
“吕娘子,这?”李妈妈一脸为难看着吕雁。香包软软的,里面装的不是银钱。
“李妈妈,放心,成了牙金一分不少。”吕雁眼神犀利,一眼就看出了李妈妈心思,笑着说道。
顺着胡同往里走,拐出巷子,街道两旁热闹非凡,街道上全是贩夫走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