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在掌心烫,蓝珞蜷缩在霜狼部落最深处的冰窖中,银上的血迹已经凝结。三天了,自从月魄破碎、白曜消散,她就像具行尸走肉,唯有狼尾尖端那缕微弱的银光提醒着她还有未完成的使命。
"王"雪刃的声音从冰窖入口传来,"巫医找到了方法。"
蓝珞的耳朵动了动,但没有抬头。直到雪刃走近,将一枚冰晶制成的钥匙放在她面前,钥匙中央封存着一滴银色的液体——月华精粹。
"轮回之钥。"雪刃轻声解释,"能打开时空通道,寻找重聚灵魂的方法。"
蓝珞终于抬头,金色眼眸中的绝望稍稍褪去:"代价?"
"使用者的记忆。"雪刃别过脸,"每穿越一次时空,就会遗忘一部分过往。"
蓝珞毫不犹豫地抓起钥匙。记忆算什么?如果代价是忘记自己是谁,她也会毫不犹豫地付出。只要能找回那个会叫她"姐姐"的小兔子。
"怎么用?"
雪刃指向钥匙中央的月华精粹:"将你的血滴上去,然后想着最强烈的愿望。"
蓝珞咬破手指,血珠落在冰晶上的瞬间,整个冰窖亮如白昼!一道裂缝在空气中展开,里面是旋转的星光和混沌的色彩。蓝珞最后看了一眼狼尾上的银光,纵身跃入裂缝。
时空乱流像千万把小刀切割着身体。蓝珞紧闭双眼,感觉记忆如沙粒般从指缝流失——七岁那年救下的小白兔,月隐谷中老祭司的警告,白曜在血色祭坛上最后的微笑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站在一片古代战场上。银甲战士与兽族混战,天空三轮月亮散着不同颜色的光芒。远处,一位银女将手持长枪,正与一个背生光翼的男子并肩作战。
"蓝姬将军!白曜大人!"传令兵从她身边跑过,"东线需要支援!"
蓝珞怔在原地。这是千年前的场景?她下意识摸向狼尾,那缕银光已经脱离,正向战场中央飘去。蓝珞紧随其后,穿过刀光剑影,最终停在一处小山坡上。
眼前的景象让她呼吸停滞——年轻的蓝姬与白曜背靠背作战,两人身上满是伤痕却笑容灿烂。当最后一个敌人倒下时,白曜转身捧起蓝姬的脸,在她眉心落下一个轻吻。
"下一世也要找到我。"他说,声音与白荼如出一辙。
蓝姬笑着点头:"一定。"
蓝珞想上前,时空却突然扭曲。又一阵剧痛袭来,更多记忆被剥离——她忘了霜狼部落的样子,忘了雪刃姑姑的脸,只记得要找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第二次落地是在一座中世纪风格的城堡中。月光透过彩绘玻璃洒落,为石墙镀上梦幻色彩。蓝珞踉跄着站稳,现狼尾上的银光正指引她走向城堡高处。
塔楼房间里,一位银少女正在为病榻上的少年换药。少年面色苍白,眉心的月牙胎记却闪闪光。
"别怕,"少女轻抚少年的额头,"月光会治好你的。"
少年虚弱地抓住她的手:"如果我好不了下辈子"
"那我就去找你。"少女打断他,"不管轮回多少次。"
蓝珞的心脏剧烈跳动。她伸手想触碰两人,时空再次转换。这次失去的记忆更多,她甚至忘了自己的名字,只记得要找的那个人有一双什么样的眼睛来着?
第三次苏醒是在一个未来都市。悬浮车辆在玻璃幕墙间穿梭,人造月亮高悬天际。蓝珞茫然地站在街头,直到一缕银光从她口袋飘出——不知何时,她已经恢复了人形,而那缕银光钻入了一栋医疗中心。
病房里,银医生正在为一个兔族少年做检查。少年戴着呼吸面罩,红宝石般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别放弃,"医生轻声说,"最新疗法明天就到。"
少年摇头,在平板电脑上写下:「来不及了。但我知道你会找到转世的我对吗?」
医生红着眼眶点头。
蓝珞站在门外,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突然想起了一切——自己是来找白曜的!那个会叫她姐姐的小兔子,那个在血色祭坛上为她牺牲的月魄守护者!
时空乱流再次袭来,但这次蓝珞早有准备。她一把抓住飘浮的银光,在意识被撕碎前大喊:"带我去该去的地方!"
世界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