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气冲冲走出屋子。
马氏追出来吼一声:“柳雪梅!你这个没良心的!你今日要是敢这麽走了,明日我就上你婆家去!”
柳雪梅听到这话,浑身血液都僵住了。马氏这是在威胁她!
她捏紧拳头,气得浑身发抖。
没等她作出回应,宋二郎四处张望,“雪梅,有没有看到文哥儿哪去了?”
柳雪梅回过神来,娘家的院子不大,一眼就可以看个遍,如今院子内空空的,别说孩子,连个脚印都没留下。
柳雪梅慌了神,喊道:“文哥儿!去哪了文哥儿!别玩了,快出来,娘带你回家了!”
没有丝毫动静。
柳氏又去了角落寻找,翻遍了无数个自己熟知能躲人的地方,正想要进屋去找,就被马氏给拦住了:“你想干什麽,刚才文哥儿就在外头,什麽时候进过屋子。”
马氏担心藏在屋里头的山鸡被柳雪梅找到,到时候她就更有理由不给银钱了。
柳雪梅卑切道:“娘,文哥儿不见了,求求你帮忙找一找…”
马氏嘁了一声,“说了那小子没进屋就是没进屋,你还想进来翻不成?”
宋二郎捏紧拳头,没有像柳雪梅那样慌不择路,他也记得,文哥儿是没有进屋的。
那就是在院子里跑出去了,或者是被人带走了。
但文哥儿素日听话,不会主动跑远。
想到第二种可能,宋二郎心里一沉,对柳雪梅道:“文哥儿可能被人带走了,赶紧分头去找,特别注意通往村外的路!我现在去叫人。”
柳雪梅一听,心慌不已,连连道:“对对!我这就去,这就去!”
宋二郎对柳花村不熟,但这几年来往也有不少认识的人,他跑到村里大喊一声:“找孩子,孩子丢了,大家夥快帮帮忙找找啊!”
有汉子听到声音,“宋二郎!你怎麽在这?”
宋二郎着急道:“没时间多说了,看没看到一个孩子,大概这麽高,四岁,穿着浅蓝色的衣裳。”
其中一个汉子听他这麽一描述,嘶了一声,挠头道:“这麽一说,我方才挑水回来的时候,好像看见了一个跟你描述差不多的小孩,跟着柳癞子走了。”
柳雪梅赶过来,听到这话只觉得宛若一道晴天霹雳,双腿发软,差点倒地。
她嘶哑着问:“我爹!你确定吗,我爹将文哥儿带走了!?”
说话的汉子被她这个样子吓了一大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仔细想了才点头道:“我看见了,确实是被柳癞子带走了的。”
宋二郎着急:“往哪个方向走了?”
汉子指了指出村的方向,“就是去镇子的那条路。”
柳雪梅崩溃大哭,“都怪我啊,都怪我,是我非要带着文哥儿一起来,才给我那禽兽爹机会,二郎,二郎你快去追,我爹不是好东西,你快去追啊!”
柳花村有围观的人听着柳雪梅这声声泣血的哭诉,明白了事情原委,纷纷去追人,有人安慰她道:
“柳妹子,你别担心,柳癞子当年被追债的人打折了腿,又带着一个孩子,肯定走不远,村中汉子已经去追了,肯定能追上的。”
柳雪梅撕心裂肺哭着,她嫁到宋家这麽多年,也只有宋知文这麽一个独苗苗,要是有个差池,她也不活了。
村中女人不住地安慰她。
不一会,一阵乱哄哄的声音从村头传来,还夹杂有孩子的哭声,一大群人往这边赶来,是村里的汉子押着柳癞子过来了,宋知文在宋二郎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柳雪梅立马冲上前去,“文哥儿,娘的文哥儿,没事吧…”
宋二郎不放心将孩子交给她,後退了一步,冷冷道:“孩子没事。”
柳雪梅怔在原地,想起孩子是被谁带走的,她慢慢转过脸来,看向那个她无数次午夜梦回都无比厌恶的脸。
柳癞子长得矮,脸黑如锅底,如烧饼一般布满大芝麻,一双肉胞眼,一对扫帚眉,鼻孔朝天。走路一吊一耸的,难看得很。
柳癞子挣脱了汉子们的束缚,嘴里嚷嚷着,唾沫横飞:“我辈分比你们大,你们这群小兔崽子,竟然敢这样绑我,给我放开!”
随即就撞进了柳雪梅冰冷的眼,他笑起来:“雪梅啊……”
柳雪梅突然发了疯,冲过来狠狠给了柳癞子一巴掌,将他的大饼脸打得偏向一边。
“我杀了你,你敢动我儿子,我杀了你!!”
柳癞子反应过来,擡起手就要想打回去,被宋二郎发现了意图,一脚将他踹到了一边。
柳癞子趁机倒地不起,耍起无聊:“哎哟,刚才这一巴掌我浑身疼啊,还有这一腿,我这身子骨不会碎掉了吧,哎哟……至少得三十两,不!五十两银子,不然这事没完!”
柳雪梅疯癫大叫,指着他:“就你!谁不知道你是咱们柳花村有名的祸害,今日你就算是死了,也是给柳花村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