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在狂风暴雨中剧烈颠簸,机身外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向舱壁,出沉闷的声响。顾昭就站在我身后,他的呼吸急促而滚烫,喷在我的后颈,带来一阵酥麻的触感。然而此刻,止痛针剂的副作用正让我指尖麻,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他的手轻轻握住我的手,带着我给手枪上膛。那枪管在不经意间暧昧地蹭过我侧腰的淤青,这淤青是昨夜被他按在解剖台上验毒时留下的,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提醒我这段不堪的经历。
“手抖得这么厉害?”他低笑着,声音在直升机的轰鸣声中显得格外低沉,震得我后背结痂的伤口隐隐作痛,“程太太昨晚咬我肩膀的狠劲去哪了?”他的真丝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渗血的牙印,在这昏暗的机舱里,那牙印泛着如情欲般的猩红,仿佛在诉说着昨夜的疯狂与挣扎。
我心中涌起一阵愤怒与屈辱,猛地挣开他的怀抱。手术刀片从袖口悄然滑入掌心,我紧紧握住,仿佛握住了最后的一丝希望与尊严。“顾先生还是先处理自己的双重人格比较……”我冷冷地说着,刀尖迅抵住他的喉结。就在这千钧一之际,直升机突然剧烈颠簸起来,机身猛地倾斜,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趁机扣住我的手腕,将我的手反剪到背后,动作粗暴而有力。他的鼻尖轻轻蹭过我耳后新植入的定位芯片,那触感让我浑身一颤,心中满是警惕。
“这里跳下去就是程家墓园。”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舷窗外暴雨如注,天地间一片混沌。他湿透的衬衫紧紧贴着我婚纱下的烧伤,那烧伤的皮肤仿佛被烈火再次点燃,疼痛让我几近窒息。“猜猜你生母的墓碑底下,埋着谁的婚戒?”他的尾音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雷声里,随后,他的手突然毫无预兆地探入我裙撑,用力一扯,束腰衬裙被扯断,飘落在舱内。我的大腿内侧露出陈旧的针孔,那是童年痛苦记忆的烙印,此刻被他无情地揭开。
刹那间,记忆如一道闪电劈开了我脑海中的迷雾。七岁那年,我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小小的身影在医院的走廊里显得那么无助。我隔着玻璃,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往我的静脉里推入紫色药剂。那男人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冰冷的光,镜片上倒映着哭喊的顾昭被按在电击床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想起来了?”顾昭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的犬齿轻轻碾过我锁骨处的针孔,血腥味瞬间在唇齿间蔓延开来。“你逃跑时给我留的草莓奶糖,我到现在还在胃里藏着。”他拽着我的手,用力按向他的腹部,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手术缝合线的触感,那凹凸不平的线条令人战栗。
直升机突然又一次大幅度倾斜,我们两人毫无防备地滚落在舱壁夹角。他下意识地护着我头部,胳膊却被金属划破,鲜血滴进我颈窝的胎记,温热的鲜血与冰冷的雨水交织在一起,让我感到一阵寒意。疼痛让他的瞳孔开始扩散,熟悉的雪松香从他领口弥散开来。“快走他要醒了”他的声音颤抖着,指尖用力抠进我后背的伤疤,撕开了刚刚愈合的结痂,鲜血瞬间涌出,钻心的疼痛让我几乎晕厥。
在暴雨拍打机舱的巨响中,我强忍着疼痛,双手捧住他扭曲的脸,大声喊道:“看着我!你说过雪松香出现时要瞄准这里”我的指尖按上他心口下方的枪伤,那是命运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然而,我的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暴起,双手掐住我的咽喉,将我狠狠按在舱门边缘。
“婊子。”一个完全陌生的声线从他喉间溢出,金丝眼镜不知何时架在了他的鼻梁上,那镜片后的眼神冰冷而残酷,“你以为o号实验体真会有感情?”他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只剩下无尽的冷漠与嘲讽。舱门在他手中缓缓开启,狂风裹挟着雨滴汹涌而入,瞬间割裂了我的视线。“当年你妈妈就是这样摔碎在产房外的。”他的声音在狂风中回荡,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进我的心脏。
失重感如潮水般袭来,我在恐惧中下意识地勾住他颈间的项链。钻石吊坠划破我的掌心,鲜血瞬间浸透刻着“明玥”的铭文。我们在暴雨中急下坠,风声在耳边呼啸,他瞳孔里的琥珀色开始剧烈震荡,仿佛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灵魂挣扎。
“抱紧我!”原本的顾昭在惊雷中苏醒,他的声音充满了焦急与担忧。双臂如铁箍般紧紧勒住我的腰,仿佛要用自己的力量为我撑起一片安全的天空。落地前的刹那,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转身,垫在了我的身下。一声沉闷的骨骼碎裂声响起,紧接着是他痛苦的闷哼,温热的血迅涌进我婚纱的蕾丝孔隙,那浓郁的血腥味让我感到一阵眩晕。
墓园里,白玫瑰被暴雨无情地打落花瓣,散落在泥泞的地面上。他染血的手指缓缓抚上我胎记,那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摸一件最珍贵的宝物。“当年你妈妈在这里藏了”他的指尖突然僵住,瞳孔开始涣散,生命的气息正在他身上一点点消逝。我心急如焚,双手颤抖着撕开他浸透的衬衫,对着他心口下方的枪伤做心肺复苏。
“醒过来!”泪水和雨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大声哭喊着,声音在空旷的墓园里回荡,“你还没告诉我草莓奶糖的糖纸折成了什么!”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掌下的胸膛突然震动,他咳出一口血沫,虚弱地笑出声:“千纸鹤别在你辫子上”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劈亮了相邻的两座墓碑。左侧的墓碑上刻着“爱妻明玥”,右侧竟是顾昭母亲的名字,而她们的死亡日期相差二十年整。他沾血的手与我十指相扣,按在生母碑前的指纹锁上。
地底传来一阵机械运转声,仿佛沉睡多年的巨兽终于苏醒。墓碑缓缓移开,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只见成排的冷冻舱整齐地排列在眼前,每个舱内都躺着与我们容貌相似的人体,那景象诡异而又震撼。最末端的舱盖突然弹开,七岁模样的林沫沫从里面爬了出来,她的掌心托着融化的草莓奶糖,那糖在她手中显得那么突兀。
“姐姐终于回家啦。”她天真地笑着,笑眼中在闪电的映照下映出重瞳,那重瞳让她看起来既神秘又诡异,“顾昭哥哥的止痛剂,要用姐姐的眼泪调配哦。”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又仿佛带着无尽的深意,在这阴森的墓园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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